“玲子聽說我兒子被殺，就帶走了文家的傳家寶。當時村中人並不知道，直到幾個鏢頭氣勢洶洶而來。他們帶來了一百多個手持刀劍的年輕人，先騎著高頭大馬將村子圍住，再奔玲子家去。玲子的爹孃說玲子並未回來。他們不信，就……”老者臉上滿是痛苦，老淚縱橫，“他們太殘忍了，哪裏像是審訊，根本是宰殺牛羊。我們都是百姓，平日受點兒欺負，都能忍氣吞聲。可他們太殘忍了。先是村子裏的壯漢衝上去，但被他們殺死。村民都抄上傢伙，喊著撲上去。一夥是武功高強的鏢頭，一夥是抄起鋤頭的百姓。不到一刻鐘，你們都看到了，村子就成這樣了。”

    “你們怎麼逃命的？”秦雲夢心生好奇。

    老者扯開破爛的衣衫，露出觸目驚心的傷疤，“我老伴身上也有。當時我們都昏死過去。我醒來後，發現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土。應該是那群年輕人偷懶，才讓我撿了一條命。我立即扒開上面的土，忍著疼，把他們一個個拉出來。我都忘記當中險些暈過去幾次。一村子啊，最後活下來的只有九個人。”

    這對老夫妻抱頭痛哭。

    張鬆也淚水橫流，“秦少俠，你不應該廢去我武功。我要找他們拼命……”

    秦雲夢感慨良久，才堅定地說道：“若這是真的，恐怕這次我要開殺戒了。而且我會殺很多人啊。”

    翌日清晨，秦雲夢去鎮子上，用雕龍白玉佩從錢莊裡取出兩百兩銀子，又找了城中最好的大夫，最後買了大批食物和傢俱，帶他們回李家村。

    待那對老夫妻和張鬆安定下來。天色已暗。秦雲夢暫住在老人家。

    秦雲夢用火摺子，將院子裡的草叢燒得一乾二淨。

    “秦少俠，你明天去找文佔山復仇嗎？”張鬆問道。

    秦雲夢搖頭，“我還需要多瞭解。若文佔山果真是個惡人，我定會殺他。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能輕易殺一個人。”

    兩位老人在旁聽到了，又氣憤又無奈。

    “文佔山對他們雖殘暴，但對鏢局裏的人卻極為關心。若你想多瞭解，就找鏢局裏的趟子手吧。”張鬆建議道。

    一大早，細雨淅淅瀝瀝。秦雲夢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不知不覺進入夢鄉。昨晚，他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安眠。

    “到了。”馬車伕喊道。

    馬車停得太急，秦雲夢腦袋差點兒撞到車壁上，幸好本能地用手擋住。

    秦雲夢探出腦袋，見雨已經停止，天色已經大亮，飛身下馬車。

    韓常，文遠鏢局的趟子手，家在城中的西北角。

    秦雲夢買了幾樣小吃，按照張鬆所說，繞了幾條街，終於找到韓常家。

    一個相貌平平的少婦聽見有人拍門，走到門後，問道：“你是誰？”

    “我是韓常的朋友。多年沒見了。我想找他敘敘舊。”

    “他不在家。去找鏢了。”

    秦雲夢失望地一嘆，“難得來一趟，算了，這點兒碎銀子和一點兒吃的，我就放門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