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夢掃視書房裏堆積如山的賬冊，頓有無奈之感，將手中的賬冊放下，“大概這就是江湖吧？汙濁之地。”

    閣主搖頭道：“絕非如此。江湖上也有很多捨生取義的義士。普通百姓也有大惡之人，無非是有武功和沒武功的區別。”

    “這些賬冊和絕情閣有什麼關係？”秦雲夢好奇地問道。

    “我說過了，創立玄水幫的初衷是給江湖上有冤難伸、有仇難報的人有容身之所，還給他們報仇的機會。可如今玄水幫名氣已臭，惹江湖同道厭惡。絕情閣，想復仇的人首要是要絕情，絕情才能專注。”

    “既然他們身負血海深仇，為什麼不幫他們報仇？”

    “若有人向你求助，你該如何斷定他話語的真假？萬一那人是存心欺騙你，你偏聽偏信，誤殺好人，怎麼辦？身負血海深仇的人，一定會付出代價練幾年武功。若這點兒苦都吃不了，又何談復仇？”

    秦雲夢笑了，“這倒是個好主意。可萬一那人是學武功作惡的呢？”

    “這當然簡單。我們會派人調查清楚。”

    秦雲夢感嘆道：“若你們做的都是這等正義的事，我甘願做你們的棋子。”

    “我曾坐在暗處觀察過你的武功。你的武功都是六大派的。難道沒有和內力相配的招式？不然，很難盡情發揮內力。”

    秦雲夢一驚，“可我師父說，我們這脈內功自創以來，就沒有相配的武功。憑著內功，再從師父學會一招半式足以在世間稱雄。”

    閣主開啟窗子，手伸出去，內力波動，如在攪動空氣。松樹林裡狂風大作，湖面波濤洶涌，眨眼間，便升起一股水柱。

    “這就是我們內功相配的‘吸’字訣。只這一個字，便有千變萬化的招式。”

    秦雲夢頓時醒悟，“我懂了。你們這麼做，會對後人有所限制。若我不想限制後人，又要有獨特的招式，就提出一種理念。我們的招式就是沒有招式，我們給後人定的限制就是沒有限制。少林、武當、崑崙、峨眉、華山、崆峒，他們的武功就是我們的武功。小門小派，他們的武功也是我們的武功。只要有用的招式，我們就拿來用。”

    閣主笑了，“未免太過於簡單。”

    秦雲夢說得起勁兒，“師父說過，第一套武功，一定是很多無意間打倒敵手的動作集合在一起，勤加練習，有固定的招式。可如今的門派，不解武功的本源，有太多不必要的動作，拖泥帶水。無意間的動作，一定是出於本能。比如，有人抓住孩子的衣領，孩子沒有力氣掙脫，張開嘴咬對方的手指。這也是武功。若定要給我們的內力配上武功，一定要最直接最有效的動作，後發先至，”

    閣主面色凝重，點頭，“有幾分道理。可道理終歸只是道理。各門派的武功不只是單有理論。”

    秦雲夢滿不在乎，“我以後還會是你們的棋子，少不了和別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