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似是十分無奈一般長吐一口氣，“我這般惶急，是因為遺憾未同你一塊去嘗一嘗那家糖餅，最主要並不是爲了吃餅，只是想與你一道，若叫他們去買，還有什麼意趣。”

    呦，沒看出來，還挺有情調，難不成這幾日裡他趁我不注意去哪兒進修了，能說出這麼一番“有情調”的話來了。

    “你真想吃那餅？”

    “若是與你一道，應當是喜歡的。”

    嘶，早這樣坦誠一點兒不就完了麼，“等一切塵埃落定，我陪你去吃。”

    某人目的達成，繼續策馬，之後一路也安靜了不少，不再念叨什麼糖餅糖糕之類了。

    方至三月，正是桃花開時，一路花香，遠遠看著是大片大片的桃花紅，卻是好看，這日在路邊茶攤添過水後，千無離看著漫山的桃花，預備拽出一篇錦繡文章來，哼了半日也不見哼出來幾個字，最後還怪起桃花開的不夠旺來……

    “弒冥宮從來都是重武輕文的，倒是你們谷浮玉山，我聽說顧老頭年輕時十分恣意，能出口成章博得許多姑娘喜歡，看起來他卻沒教你些文章之能。”

    “我為何從來不知師父還有出口成章的本事？這話你從何處聽來的？”

    “師父說的。”那時候師父跟顧老頭打完架，成日裏就愛多唸叨他幾句，還老是抱怨，顧老頭一個實打實提劍跟人搏命的，為何還能在打架之前作首詩，打完之後寫篇賦，很是裝逼。

    他還說顧輕舟不該在江湖混跡，早早收了心背個包袱上京趕考說不定還能光耀門楣，唸叨的次數多些，我也知道了顧輕舟還是個文化人這個事實。

    “你八成是被莫前輩騙了。”千無離輕描淡寫，“師父一看書就暈，看著斯文，一屋子書都是擺設，正經翻過的沒幾本，當日應該是臨時背了幾句，故意氣莫前輩的。”

    哈？還有這樣的操作？再有……背幾句似是而非的詩為何還能氣到師父？

    “總要有一樣是能贏過莫前輩的，不然他多沒面子。”

    呃……

    說的好有道理，現在想起來，那時候師父的確是時時念叨顧輕舟拽文，跟酸書生似的，這麼看下來，他還真是達到氣師父這個目的了……

    浮玉山的人，果然是陰險啊。

    本座後知後覺，實心實意感嘆一句：“幸好你沒跟著顧老頭學這個！”

    “師父有一段時間十分遺憾沒給我請個靠譜的夫子，他總覺得，比起打打殺殺，我更適合寫文章。”

    嘖，“這事兒你師父八成是騙你的，要看你笑話，真的，就你這一句詩都吟不出來的樣子，去寫文章也只能洇一紙的墨了，還是好好掄大錘吧。”

    千無離：“……”

    “你抹殺了我做一個文化人的期盼。”

    盼個鬼，錘子它不好玩兒麼？揚鞭下去，又是一路好風光。

    如此走走停停，觀花賞景下來，到弒冥宮時正是三月初，各處已然得了訊息，基本都趕到了翀石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