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魔頭，如此不厚道不人道不正道的做派，自然再是正常不過。

    千無離無奈，“當年我想潛入弒冥宮，旁的門道都不保險，若是叫你的人知道我是浮玉山的人，少不得要細細追查一番，所以，在那之前我的換一個身份。”

    少年你實在是多慮了，你那貼心的師父早已經將你的身份瞞的死死的了，本座的人加上何悅君的人連番去查，毛線都沒查出來，和何須你再費心編新的身份。

    頗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細細查過一番，當年各大門派商議送質子來翀石牙，雖是心有不甘卻也未必有破釜沉舟的氣魄，唯有水月派與你不睦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最好利用，若有什麼，能替我遮掩的，也只有這一門，所以我便決意去水月做客卿，等取得了穆犀羽的信任，再理所當然入弒冥宮。”

    想法不錯，可惜沒什麼用。

    當年中原武林那群老頭老太太自作聰明主動送什麼人質到弒冥宮來，我雖然不怎麼想要，卻知道若我拒絕，這人怕是會終日惶惶，或許能想出各種奇怪的法子來煩我，倒不如順了他們的意，如此，他們安心，本座舒心，勉強算是個雙贏。

    所以那些英才們被送來之後，本座壓根沒去見，只交代人隨意安置在行宮裏就好，若是有不長眼的想趁機做什麼，直接殺了，若是安分，每日三餐的養著，也不算什麼。

    如此一來二去，這些人也摸索出了本座的行事，乖乖在行宮裏待著了，可憐千無離好一番算計，最後也沒派上用場，白白在行宮裏蹉跎許久。

    繞是知道他這個質子做的不老實，五年光景裡擠不出一年時間好好待著，本座還是覺得十分痛惜，忍不住想點蠟，點兩根。

    抬手扯了扯他的嘴角，我笑：“你這謀劃達到目的沒有倒是其次，卻是叫穆犀羽對你傾心，若不是你，她就是再同我不對付，應當也不至於將我弄她那破水牢裡折騰那麼久。”

    “是，怪我。”千無離認錯態度極好。

    本就是同他說句玩笑話，誰知道這人還真能應，在他裹成粽子的腿上敲了敲，“能走嗎？帶你出去坐坐，悶在屋裏久了容易變傻。”

    千無離：“……”

    “先前便能走，又沒有傷到骨頭，只是瞳虞恨不得將我整個人包起來，看著有些嚇人罷了。”

    唔，這個意思講就是能出去嘍，將人拽起來，帶上一瘸一拐的出了門，穿過迴廊一路繞到後山，“喏，金脈鳶尾開了，想來你從前並未仔細瞧過，這會兒正好可以看一看，我們也該學一回文雅人，賞花看景。”

    其實大片的金脈鳶尾看起來並不好看，黑壓壓的像煤灰，這是師父從前說過的原話，我隨不覺得這花多好看，但大小也算是翀石牙一景了，看看也好。

    這回離開翀石牙，未必再有機會能看到這樣的景象了。

    千無離倒也不挑，老老實實的坐下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