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悶悶的哼了一聲，又默了片刻，他纔開口：“當年你從洗鉛華跑出去，他家三公子便去同家主告狀，說你不願伺候他，跟著小廝跑了，偏巧那日家中來了客人，自覺落了面子，家主大怒，當即叫人綁了我，所有人都知道你我關係要好，我那時並不知道你去了何處，就是知道了也是不能說的，家主便叫人將我捆在了刑柱上，說是要叫洗鉛華所有家奴都知道，包庇逃奴的下場。”

    竟是因為這個……

    那時我的確頑劣，很是看不上洗鉛華三公子的做派，以家奴身份卻也不能將他怎麼樣，那日……似乎是他揚言要將我嫁去他乳母那個鼻歪眼斜雍容成一個肉球的兒子做妾，所以賭氣跑了出去……

    一股腦兒跑出去之後才發現忘了帶上千無離，卻也不敢在白日裏就回去，只想著等天黑了再悄悄摸回去。

    可惜，世事無常，夜裏太黑，我也不敢走大路，抹黑走小路，好巧不巧就從一方矮婆上摔了下暈了過去，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等我託著一身的傷勢回到洗鉛華時，見到的卻是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他。

    我並不知道這中間出了什麼事兒，只當是我不在，他有惹怒了那草包三公子，誰知道竟是自己惹出來的禍事。

    還未想完，便有一隻乾燥修長的手緩緩覆上我的眼睛，千無離輕嘆，“不要再想了，我想說的是後頭的事情，那日一群人殺進來，我趁亂逃走了，害怕被洗鉛華的人找到，我一路往北，直到餓暈過去，是師父救了我，也是從他你那處知道，當日殺進洗鉛華的，是弒冥宮中人。”

    “後來我同師父一道易容去過洗鉛華一次，師父主動問起，洗鉛華家主要卻說並不曾見過你，那三公子倒是說起，他在昏迷之前依稀聽到你被洗鉛華的帶走了。”

    以為我被洗鉛華的人帶走，所以後來他才以水月客卿的身份潛入弒冥宮打探訊息，尋找我的下落麼……

    “所以你來弒冥宮，從始至終都是爲了我？”

    微微點頭，語氣清淺的應一句，“是。”

    不對！想起他之前說過的話，掙開他環著我的那隻胳膊，“喂，你還真順杆往上爬，我可是記著呢，先前你說過的，一開始來弒冥宮，是為殺人。”

    無奈嘆氣，按了按太陽穴，千無離坦然，“那時候，我以為弒冥宮的人殺了你，的確是來尋仇的，在你那質子行宮裏待了許久，半點兒訊息都沒能打聽出來，便想著索性將所有人都殺了……”

    嘖嘖嘖。

    倒是真的沒看出來，那時候他滿腔都是恨意，甚至想著將弒冥宮所有人都殺了。

    忍不住笑了笑，我問，“那時候你也是孤身一人，究竟何處來的自信要殺弒冥宮？”

    搖了搖頭，千無離嘆惋，“自然是沒有十足的信心的，所以我想了個迂迴些的法子，主動去辰極闕，找上何悅君，利用他來接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