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片刻，我試探著開口，“若師兄執意要下山，便帶著我一道兒吧，旁人在你身邊，我終歸是不能放心的。”

    思來想去，我還是覺著只有這個主意最適合，誰知道這次倒是師兄開口拒絕了，“我特特著人將你帶來翀石牙，為的就是留你在教中處理瑣事，如今武林盟主跑路了，其他各門派自是蠢蠢欲動，多少雙眼睛盯著弒冥宮，有你在他們纔不敢輕動作，若是真的叫他們知道你我皆不在教內，他們就該動不該動的心思了。”

    嘖……

    緩緩踱步過來，抬手撫著我蹙成一團的眉頭，師兄語氣無奈，長長的嘆了口氣，“我知道，這件事情不在你的意料之中，你總是放心不下我來，我也知道，自己功夫算不上上乘，比不得你親自處理此事來的穩妥，但是……”

    說到此處，他語氣稍稍頓了頓，嘴邊是一抹苦澀的笑意，開口時語氣更是滿滿的悽然，“我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若是不能親手殺了他，或許我會憾此一生。”

    唔……罷了，多說無益。

    現下這般倉促的光景我也只能發出疏文出去，囑咐子邑他們抽身出來，跟在師兄身邊，助他尋到尹絕笙的下落，再親手了結了他。

    繞是心中有多少憂慮，此刻卻也不能多說什麼了。

    方出了燎枯殿，卻發現千無離也在外頭，也是，他一路跟過來的，總壇這處的人並不曉得這幾日在縱淵發生了什麼，也不敢攔著他的，只是我很不明白，他這般執著的跟了我一路，卻一個字也不願同我說，究竟是個什麼緣故。

    一心想著師兄的事情，我也無心去猜他的心思，剛錯身過去，他卻是一把拽住我的袖擺。

    挑眉掃他一眼？這是什麼意思？

    “若是你實在不放心易兄，我跟著他一道兒吧。”

    唔，感情這人站在外間並不閒著，倒是將牆角聽的清楚。

    不欲理他，抽出袖子便要走，偏生這人倔得很，見我不答應，只一昧拽著我的袖子不鬆手，那架勢同街上討糖吃的小孩子沒什麼兩樣。

    因為先前尹絕笙那一番話，我心中對他，著實是有些惱怒的，加上這段時日他一語不發的樣子，更是窩了不少火，可惜這人這會兒似乎極不會看臉色，非要我給他一個答覆。

    心中不爽，開口時我說的話也算不上是客氣，冷哼了一聲，我笑，“你若真的有心跟著，只跟著便罷了，何必來問我，左右我又不是你什麼人。”

    想著還有許多事情要同跟著師兄的人交代，我也不同他繼續糾纏，轉身就走了，下山的事情是師兄早早就擬定主意了的，我這頭剛交代完，師兄便帶人下山了，片刻耽擱也無。

    師兄走了，我才能騰出功夫來，喚來他寢殿平日伺候的好的婢子過來，想問問她們我不在教中的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何事，可惜一圈兒問下來，沒一個能中說出其中因由的，倒是白白費了我許多功夫，耗我許多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