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堂……

    想起那日所見，心頭梗過幾分不適，定了半日神才接過她這個話，“善堂裡的人死了大半，餘下的那些……也是斷了手殘了腿廢了眼睛啞了嗓子的，雖然山下藥堂裡安置了不少，更多的已經被送到弒冥宮各處分壇裡將養著了，成然你是個神醫，想必也沒有續出手腳的本事的，還是不要去了。”

    “可……”似是想說什麼，踟躕半日，她終究還是閉上嘴，沒再追問什麼，只說今後若是用得著，儘管飛書給她便好。

    我點頭應了，謝過他的好意，如此該說的也都說完了，末了顧輕舟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們這些小年輕做事，我一個老頭子也不打算插嘴什麼了，只一句……一定好好回來，你師父未退隱之前，我從未贏過他，此番你同小離在一處，總該先在浮玉山成了親，才能叫他知道。”

    呃……同千無離成親？

    這事兒我從未想過，轉頭看了眼千無離，他倒是並不意外的樣子，顯然曉得他師父會說這話。

    看他並沒有出聲解圍的意思，我只好胡亂點點頭，算是應了，“多謝前輩，呃……這回一定叫您贏我師父一回。”

    往回去走的路上，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打馬追上千無離問一句，“所以當年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你師父與我師父決鬥不分勝負那件事兒是說著玩的，當時是我師父贏了？”

    沒有半點兒壓力的點了點頭，千無離開口：“按照師父的說法，當日莫前輩也不過是險勝。”

    嘖，險勝，險勝也是勝好麼？那事兒之後我可沒少鄙視師父，覺得他很是對不起魔頭這兩個字，現在想想，沒次我嘲諷他的時候，他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笑而不語的模樣，其實他纔是在心裏鄙視我吧……

    嘖，失策啊！

    “不過……”千無離遲疑道：“我以為師父提起成親之事，你會不高興，現在看著，你倒是不推拒。”

    呼……你還好意思提這一茬，方纔本座衝你擠眼睛差點兒就將眼珠子擠出來了，你巍然不動半點反應都不給我，現在倒是好意思來問我。

    白他一眼，深深吐了口氣，我笑：“怎麼說呢，我雖然聲名不怎麼好，卻也不是渣出天際的那種絕世大渣，當日既不小心辱了你的清白，自然是要負起責任的，你也不必覺得有負擔。”

    “我並沒有負擔。”某人笑的有些狡黠，“若是有負擔，方纔師父提起此事，我便不會……”

    “好啊你！”感情說了這麼半天，你在這兒等著我呢。

    “你等著，看我不把你……”

    嗖……你字尚在喉嚨裡卡著呢，耳邊便是一道冷風貫過去，堪堪避開，面前的樹樁上便是一直尾打著顫的冷箭。

    數十個黑衣人從各處圍過來，面上罩著銀色面具，箭弩跟不要錢一樣往我和千無離身上招呼，抽出長劍將射過來羽箭掃落，千無離整個人靠過來，“你身上可帶了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