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顧老頭，也是一副“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神色，我便明白，這回我又猜對了。

    果然，默了片刻，將盞中的茶水飲乾淨了，他才悠悠接一句，“如此也好，將這些事情了結完了，你也能安心，反正自繼位以來，你便是武林中最惡臭的一顆毒瘤，這會兒做這事也不算突兀。”

    呃……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什麼叫打從繼位以來我就是個毒瘤？天地良心，我很少主動招惹中原武林吧……嘶，你一個該隱居的老前輩，說話怎麼這般不符合實際？都不實際考察一下再發言。

    “師父，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同幽幽說麼，時間不早了，還是不要再耽擱的好。”千無離似乎有些不耐，蹙眉掃顧老頭一眼。

    “逆徒。”顧老頭不爽，狠狠白自己心愛的徒弟一眼，很是恨鐵不成鋼，“人自己都沒著急打聽呢，你倒是上趕著來問，這麼着急，是不是明日就要跟我說你要入贅去弒冥宮那鬼地方了。”

    這個……主要我也不知道你找我是有正事兒要說，要是知道，我自然是要主動問的，畢竟好奇心這東西，攔不住啊。

    琢磨著他這個話的意思，是想我主動問一問，是以本座便遂了他的意，順勢問一句，“前輩要見我，究竟要說什麼要緊事？”

    嗤了一聲，顧輕舟冷著聲音道：““自然是有關尹絕笙之事，你可知他為何遲遲不來見你，也不去雁蕩山帶他妹妹的屍身回來？”

    唔，這個嘛，我還真不知道，雖然研夷已經打發了人去查證，目前卻還是一點兒訊息都沒弄到，我日日在蜀中城裏待著，自然不曉得他究竟是個什麼盤算。

    “這回你們兩倒是難得的有默契。”這話聽著是夸人的，顧老頭語氣卻是少見的不悅，“你在雁蕩山的那個善堂，一向聲名在外，世人也是真的不知曉那處是弒冥宮的產業，上回尹時弄了這麼一出，著人散佈訊息，說那地方是被你血洗的。”

    唔，這事兒我是知道的，不過這麼些年，如同這樣的黑鍋我已經背了無數個，流言之中被我血洗的門派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反正對外我這個惡魔形象已經很深入人心了，所以我也不是很介意宣告再狼藉一些。

    “你還是低估了尹絕笙。”顧老頭嘆了口氣，“尹時死了，他心中怨恨，卻也知道你不好對付，所以他已經派了人出去，謊稱那處善堂本來就是弒冥宮爲了選拔殺手特意創立的，此番你去血洗那處，就是因為已經有了足夠的人手，打算同中原武林撕破臉，故意所為。”

    嗯，好故事，好設計，這人不去開個書局自己出本子實在是屈才，不過我還是很好奇，“我在江湖中的惡名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他這麼說了，對我的影響，似乎並不算什麼吧。”

    “自然。”顧老頭抬眼盯著我，“就是你師父當年，名聲也沒有你這麼差。”似是想到了什麼，長長吐了口氣，他才繼續道：“他這話自然不是特意說給你聽的，是說給中原武林其他門派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