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怪他的。

    不願說話……只是因為我是真的累了。

    努力支著身子坐起來些，“既然你無事，就在這處同我說說話吧，我聽著就好。”

    “你想聽什麼。”搬了張竹凳過來，千無離擺好了架勢，“說說看，想聽些什麼故事？”

    “不拘是什麼吧，只是解悶兒。”

    微微嘆了口氣，他不再追問，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沓兒話本子出來，隨手抽出其中一本細細讀了起來。

    爐裡的香燃盡，他捧在手中的話本也到了最末一頁，動作輕緩的將書收了，千無離嘆口氣，“看來你不喜歡這個故事。”

    ……

    “太悱惻了些。”隨口應了他一聲，“勞你半日神了，時間不早了，不回去吧。”

    “不如，我將外頭的事情說一些給你聽如何？”這一次他卻並未像先前那幾回一般離開，有條不紊的將書冊收回去，“瞳虞說你有心結未解開，我想……”

    “你是如何得知我在水月門人手中的？”抬眸掃他一眼，“你又是如何從穆犀羽手中將我救出來的？”

    似是未料到我會在這時候問他這個，千無離面色微怔，指尖微微蜷起，“……是何悅君從辰極闕送來的訊息，我帶了影衛一道過去……穆犀羽逃了。”

    逃了？

    很合穆犀羽的性子，她一向機敏，很會審時度勢，同我明爭暗鬥了這麼許多年，她逃命跑路的業務做的十分熟練，這一回能安然脫身，也是意料之中。

    “你方纔說……是何悅君遞給你的訊息？代價是什麼？”

    “他與你交好，這訊息算是他白送與我的。”千無離面上去已經沒有了方纔的泠然，“可惜我去的還是晚了。”

    如今再分辨這些並沒有什麼意義，“問你這個，是爲了謝你，仔細算算……你救我性命已經有兩回了。”

    “那你要如何謝我？”

    千無離一樣問出了這個熟悉的問題，神色看著頗是認真。

    盯著他看了片刻，我答他：“不然……我以身相許如何，從今後，我便不是什麼弒冥宮教主，也不是什麼人人喊打的女魔頭，你去同你師父說，擇個吉日替我們操持親事，我洗手作羹湯，做你夫人如何？”

    千無離：“……”

    好半日他纔回神過來，“……你莫不是在同我玩笑？”

    “怎麼會。”身子往後背的軟墊上靠了靠，“話本里的故事不都是這麼寫的麼，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許，自此成就一段佳話，不過我名聲不大好，也許算不得是佳話。”

    從我開始說第一個字，千無離的視線便一直沒有離開過。

    靜默了半日，他扯出幾分笑意來，“幽幽，你知道嗎，方纔我險些便當真了。”

    嘖嘖嘖……

    怎的這般好騙。

    吐了口氣，將視線轉到窗外，“我忽然又不想聽外頭像的事情了，你還是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也好。”千無離有些僵硬的起身，“晚些時候我再來看你。”收了擱在桌上的藥碗，他動作輕緩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