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天災無情
但可惜,那些災民誰都不聽勸,年輕的把年老的擠到一邊,想要把糧食獨佔,眼看著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就要被眾人踩踏時,絡令妃不顧王二牛的勸阻,從馬上下來,小跑到那婦人身旁,將她扶了起來。
“絡……絡姑娘,您怎麼下來了?這兒我來處理就好,琳琳,快把絡姑娘帶回去。”禮部尚書見絡令妃出現,本來還不怎麼心慌,現在一顆心徹底提了起來。
絡令妃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會回去的,我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的幫助您賑災的小輩,您大可不必顧慮我。”
劉琳琳見狀,也是連聲附和,這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們也應當一同伸出援手,而不是躲在馬車上。
況且,這災民們也是需要安撫,多一個人,也就多一份力量。
“劉伯父,您先吩咐人去煮粥,然後咱們就地施粥,春芍,你去馬車上,按照人數把饅頭拿下來。”絡令妃很快就進入了狀態,那婦人懷中的小兒已經餓得面黃肌瘦,絡令妃看得更是心疼。
“是。”春芍轉身朝著馬車跑去,王二牛也想跟著春芍一起去取饅頭,但畢竟保護絡令妃是他的指責,所以他只能儘可能地用餘光看顧著春芍。
禮部尚書也按照絡令妃的吩咐去煮粥,絡令妃站到稍高處,揚高聲音說道:“我知道大家已經餓了很多天,我們是朝廷派來的,我叫絡令妃,我們一定會保證大家能夠度過這次的天災,也請大家相信我們。”
災民們聽到絡令妃話中所提到的朝廷,頓時沸騰起來,一股腦朝著絡令妃身邊涌去。
王二牛連忙護著絡令妃,大聲喊道:“大家不要擠,你們越擠,就越亂,就越晚吃上飯!”
春芍拿著包袱走回來,絡令妃接過包袱,將那白麪饅頭逐個分發到了災民們的手中。
那些災民的手很髒,和那饅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有甚者,上面還有著血跡,絡令妃看得有些不忍,連忙說道:“你們,你們慢些吃,小心噎著。”
災民們好不容易吃到一點吃的,個個都是狼吞虎嚥,劉琳琳平日裏也算是不怎麼愛掉眼淚,可眼前的這一幕叫劉琳琳都紅了眼眶。
他們身居京城,每日吃著山珍海味,卻沒有想過,在別的地方,可能有的人連吃一頓飯都很難。
這時禮部尚書吩咐人煮的白粥也煮好,並且命人簡單地搭了一個粥棚。
絡令妃負責將粥遞給災民,春芍和劉琳琳負責舀粥。
災民們吃過饅頭後,好歹是有了墊肚子的東西,也不怎麼一窩蜂向前擠,只是還是有些急切。
災民們接過白粥,顧不上燙,就喝了個乾淨。
其中一位老人一邊喝著白粥,一邊作勢就要朝著絡令妃下跪。
王二牛急忙把人扶起來,那老人佝僂著腰,不停地流著眼淚,聲音哽咽,“姑娘,你們真的是好人啊,如果不是遇到你們,只怕……只怕我們早就餓死了。”
這話音剛落,就有許多的災民應和,“是啊,今天我們本來是想著碰碰運氣,沒準能有點吃的,現在遇到你們,真的是上天的恩賜啊!”
絡令妃雖然端的手都有些乏累,但想到這麼多人能夠有飯吃,也就不覺得累。
方纔那位抱著孩子的婦人也吃到了粥,只是她抱著孩子,不怎麼方便,又臉皮薄,不好意思再要第二碗。
絡令妃端著一碗粥走到那婦人面前,輕聲說道:“孩子我來抱吧,你快些吃點,你是孩子的娘,你不吃怎麼能行?你如果都倒下了,還有誰能來保護你的孩子呢?”
那婦人顫顫巍巍地接過碗,眼淚滴落在粥裡,待到喝完,早已是泣不成聲。
絡令妃輕拍著婦人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你們能告訴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嗎?”禮部尚書只知道是南方發生了饑荒,可具體什麼情況,那摺子裡沒有明說,他們自然也什麼都不清楚。
那些災民們聞言,都七嘴八舌地說起來,禮部尚書實在是聽不清,最後還是一位看起來有些威望的老人走了出來,向着禮部尚書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今年南邊大旱,一連三個月都沒有下過一滴雨,田裏的很多莊稼都枯死了。
他們這些人之中,大多都是靠那一畝三分地吃飯,現在地沒有了,那些糧食又被當地的惡霸給囤了起來,高價賣出。
他們辛辛苦苦一年到頭,也攢不了多少錢,那米又被賣出了天價,實在是不捨得,也是買不起。
後來那惡霸又想出一個主意,要他們把田地抵押給他,有的莊戶爲了能吃飯,只得答應了那惡霸的要求。
結果那惡霸收了地契,轉眼就不認賬,那些莊戶吃了虧,自然不依不饒,卻都被惡霸手底下的人打成了重傷。
他們被逼無奈,只能向北流亡,想著往北走一走,或許情況能夠好一些。
絡令妃聽罷,只覺得這惡霸實在可恨,“你們的父母官呢?不管嗎?”
按理來說,這當地的知府和縣令,對於這些惡霸還是有懲治的權力的,更別說這惡霸提高米價,還騙人田地。
那老人嘆了口氣,“管,大人和那惡霸談過無數次,最後更是被那惡霸給扣押了起來,聽說是向朝廷遞了摺子,那惡霸聽說,就派人去追,也不知道追到了沒有。”
絡令妃最恨的就是這些仗勢欺人的人,劉琳琳聽得也是一肚子火,若不是離目的地還有些距離,她是真想把那惡霸打得滿地找牙。
“鄉親們。”絡令妃收拾好情緒,對著眾人說道:“朝廷已經收到了摺子,陛下沒有放棄你們,也是他派我們來賑災的,請大家放心,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就一定能夠度過這次的天災,我們也會幫你們解決那個害人的惡霸,還你們安寧!”
災民們受到鼓舞,更是紛紛高呼“陛下萬歲”,絡令妃和劉琳琳,禮部尚書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讀出了同樣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