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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頹勢初顯

    “等到他再沒有能力與我抗衡,就是平亂之時。”禹城的眉眼冷峻,在經過戰爭的洗禮之後,五官更是如刀刻一般。

    隨後,傅海與莫騫分別彙報了近日各種勢力的動向,禹城聽完,什麼也沒有說,便讓兩人退了出去。

    書房內只留下禹城一人,他走到書架前,從最上方取出一卷畫卷。

    禹城動作輕柔地將畫卷展開,畫上的是一位女子,仔細看上去,跟禹城的容貌很是相似。

    “娘。”禹城的神情和緩和下來,他婆娑著畫像,“明日,我就讓那個男人給你道歉,讓他付出代價,娘,你開心嗎?我終於能夠和他抗衡了。”

    畫像的女子,便是禹城的生母。

    因為她,禹城開始變得厭惡感情,厭惡與人觸碰,但也是因為她,禹城心中對皇帝的恨,從來沒有一刻磨滅過。

    書房外,天色沉沉,透露出幾許的壓抑。

    皇帝從太子府回去後,路上也消了氣,在經過多番思考之後,皇帝還是選擇了暫時妥協。

    左右不過是個公道,他還了便是!

    翌日,上早朝時,皇帝原本還擔心禹城不出現,那麼他即將所作出的讓步,都會沒有意義。

    但在看到熟悉的位置上站著的人的時候,皇帝的心也放下了幾分。

    禹城神情平靜地站在一側,聽著眾臣的上奏,今日上奏的內容無非也就是叛軍的事情。

    皇帝第一次感到上朝是這麼的如坐鍼氈,他和禹城好像是兩個世界一般,一個水深火熱,另一個卻是不為所動。

    “城兒,城兒。”皇帝試探性地叫道。

    禹城不慌不忙地站出列,拱了拱手,“父皇,怎麼了?”

    皇帝深呼吸,努力做好心裏建設,他環繞看了一眼殿內的大臣門,這才說道:“朕今日,是想說一件事,也是為之前的事,做個總結。”

    眾位大臣一聽,皆是一驚,皇帝獨斷專行不是一日兩日了,怎麼現在皇帝是轉性了嗎?

    皇帝將眾人的表情收入眼底,接著說道:“邊塞戰事,接連失利,是朕最開始指揮錯誤,朕為此道歉,但現在戰事吃緊,朕唯恐江山動亂,所以想要重新任用有用之才。”

    此話一出,先是丞相站了出來,恭維皇帝,“陛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聖人也會犯錯,您今日的舉動,令我等欽佩,讓百姓愛戴,老臣代替邊塞百姓,感謝陛下。”

    皇帝被丞相這麼一說,嘴角也勾起了些笑意,他順著丞相地臺階說道:“所以,就讓一切一筆勾銷,城兒啊,你可願意重新為將,出征邊塞?”

    皇帝以為自己的面子已經給到了這種程度,也道歉了,禹城總該滿意了,但沒想到,禹城輕輕搖了搖頭,仍舊否定道:“兒臣還是那句話,才疏學淺,無意出征,還請父皇和諸位大臣見諒。”

    皇帝死死地盯著禹城,“還是不肯?”

    禹城絲毫不退讓,“不肯!”

    大臣們也都悶頭不敢說話,畢竟禹城當初極力想去邊塞,他們不讓去,現在出事了,纔想起來禹城,這擱在誰身上,誰都會有意見。

    “下朝以後,到朕的書房來。”皇帝沒好氣地丟下這句話,便離開。

    禹城一步一步地朝著御書房走去,神情莫名。

    “你到底要朕怎麼辦!是要反了嗎!禹城,你是太子,這是你的責任!”皇帝的聲音拔得老高,似乎這樣就能夠壓過禹城的氣勢一般。

    “是啊!父皇,兒臣早就想反了,你的辱罵,監視,兒臣都受夠了。”

    禹城彷彿是從煉獄歸來的魔鬼的一般,他的神情比皇帝更為冷酷,此時,他不再偽裝,將那個痛恨皇帝的自己完全展現了出來。

    “你!”皇帝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一般,“你再給朕說一遍,你信不信朕把你砍了?”

    禹城絲毫不畏懼皇帝的威脅,他將殿門關上,書房內只有皇帝和禹城兩人。

    皇帝只當禹城是虛張聲勢,仍舊保持著原來的高姿態,“朕命令你,去平亂,那麼朕可以看在你表現好的份兒上,姑且寬恕你今天的大逆不道。”

    皇帝的這話,好似他的寬恕,就是什麼恩賜一般。

    禹城一步一步走近皇帝,身上的氣勢也徹底釋放了出來,竟然比皇帝更盛。

    皇帝的心底出現了短暫的慌亂,他終於意識到,禹城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他掌控的傀儡,而是已經長出利爪的雄鷹。

    這個認知令皇帝很不愉快,他垂死掙扎道:“朕自認為待你不薄,你這樣是在弒君,懂嗎?快離朕遠一點,朕現在不想看見你。”

    禹城輕笑出聲,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一般,“不想看見我?那你知道,這麼多年,這麼多個日日夜夜,我是怎麼盯著你那張令人作嘔,令人憎惡的臉,才能壓制住我心底的恨嗎?”

    皇帝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的神情恢復了平靜,笑容變得深沉,“這兒是朕的皇宮,你還是省省吧,免得最後萬劫不復。”

    禹城沒有理會皇帝陰陽怪氣的語調,他拍了拍手,只見聞騫推門而入。

    皇帝看到聞騫,臉色大變,“他!他怎麼會在這兒?他不是被處死了嗎?禹城,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救下的他?”

    禹城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聞騫走上前,以一種感慨的語氣說道:“陛下,好久不見,您當初的狡兔死,走狗烹,臣可是記憶猶新,如今,也該是臣回報陛下的大恩大德的時候了。”

    聞騫注意到皇帝的袖袍下面似乎是隱藏著什麼東西,趁皇帝不留神,一把將兵符搶過。

    “你!你把東西還給朕!那是朕的東西!”皇帝氣急敗壞地站起身,卻被聞騫用力按倒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皇帝不停地掙扎,他怎麼都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落到這樣的境地,這實在是讓皇帝咽不下這口氣!

    禹城接過聞騫遞過來的兵符,仔細地觀賞,又對著皇帝挑釁一笑,“你知道,我為什麼恨你嗎?”

    皇帝偏過頭,不想看禹城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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