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雨沒說話，只是看著遠方的天際線，突然道，“我欠張鳴歌一個媽媽，你說我要怎麼還給他？”

    不僅是欠了一個媽媽，可能還欠了一個完美的人生。

    原本張鳴歌可以無憂無慮一輩子的，因為他的出現，他家破人亡，流落街頭。

    玉吟秋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張鳴歌是誰，也不能理解秦時雨的崩潰，但是他是第一次見這個溫柔的人這麼失態的樣子。

    他只好道，“一切都會好的……”

    秦時雨眼中有淚光閃過，卻微微笑了起來，像是想開了一般，“不管怎麼樣，以後……”

    他說到後面，突然停了下來，像是想到了什麼，站起身朝一邊的小樹叢走去。

    玉吟秋一臉疑惑，就見秦時雨居然從樹叢裡面翻出了一箱啤酒。

    “……”

    秦時雨抱著啤酒箱，走到玉吟秋身邊，一把將酒箱扔在地上，指著那箱啤酒道，“喝！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玉吟秋：“……”

    秦時雨已經開啟一瓶喝了起來，他突然舉著酒瓶往前一送，“來，一杯敬明月，一杯敬我自己。”

    說完，狠狠喝了一口。

    玉吟秋看著他，又看向地上的啤酒，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很悲傷的感覺。

    這個人身上承擔著許多東西，比他想象中還多，但是沒有人發現過。

    秦時雨擦了眼淚，笑著道，“明天會更好的。”

    還有什麼時候比現在這樣糟糕嗎？

    他經歷過了玉玄風用行動說的不愛，又在失而復得後要承受戀人忘記自己的痛苦，還要忍受各種網路暴力。

    然而，這些對他來來說，也都不算什麼，然而他欠張鳴歌的媽媽卻是沒辦法還的。

    系統說知道真相對他不好，現在他也突然後悔了，當初為什麼不聽系統的話。

    如果他什麼都不知道，或許真的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不用愧疚，不用良心不安。

    秦時雨喝了很多，他酒品向來不好，喝到最後直接醉得開始說胡話。

    玉吟秋原本扶著他的，最後被他帶得兩個人差點栽進溝裡。

    他沒辦法，只能將人背起來，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他不是第一次背秦時雨，但是卻是第一次那麼心情複雜地被他。

    秦時雨摟著玉吟秋的脖子，有時候破口大罵，有時候又深情款款，似乎在告白，有時候有苦口婆心。

    “吟秋啊，你爸爸說了，你不能早戀，我不反對早戀，但是我聽你爸的，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玉吟秋：“……”

    我真的沒有早戀，你們信我好嗎？

    “商商，我以為你是最乖的，你怎麼淨幹這些驚天動地嚇人的事，我和你爸要被你嚇死了，咱們能整點人間的事嗎？”

    玉吟秋：“……”

    得，這還是排著隊挨個來的。

    秦時雨後麵將所有人都數了個遍，嘮嘮叨叨說了一堆。

    玉吟秋聽了一路，很多時候聽他罵自己的時候嘴角會忍不住微微上揚，聽他誇自己的時候也是如此。

    他揹着秦時雨下山，到山腰的時候，月亮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