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曉霧也理解她，誰都怕死，況且她還只是個孩子，她還能活很久，很久。

    “你可以選擇不，同時你也要為你做的選擇承擔代價。”

    裴曉霧陰沉的雙眼盯著楊祺曦，每個字都說得沉重。

    “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這輩子，都只能由你哥哥來保護你，我可以直接告訴你，你哥護不了你一輩子，他自身都難保，若是他不見了，就沒人能保護你了。”

    楊祺曦頓時眼睛瞪大，神情詫異：“靖哥哥有麻煩？”

    “你哥他不是普通人，他體質特殊，應該是從哪個大家族裏出逃，遇見了你爹，纔會被你爹撿回家的，以前追殺他的人，絕對不會就此罷休，若是讓他們查到你哥在哪，你哥又還帶著你，你只是一個累贅，連幫都幫不了他。”

    “這些，靖哥哥從來都沒跟我說過。”

    “他連你爹都沒說過，不然你爹不會留他。”

    “……”

    浴桶裏的水是溫熱的，楊祺曦卻是感覺渾身冰涼。

    她已經沒有爹了，不能再沒有靖哥哥。

    儘管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可感情勝似親人。

    “曉霧姐姐，我可以被人欺負，可我不能做靖哥哥的累贅，我不想拖累他。”

    “選擇權在你。”

    她側面的頭髮又垂了下來，裴曉霧抬手將它們挽到她耳後。

    “人既然活著，那就自信的活著，而不是卑微的躲在角落裏，任何人都有資格變強，比所有人都放棄你還要可怕的是，連你自己也放棄了你自己。”

    裴曉霧站起身，走出了屋子，留楊祺曦一個人在那泡著。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楚江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了。

    他聽到腳步聲，抬眼看見是她，眼中的冰寒化了許多。

    “怎麼？還在生氣？北嫣畢竟跟了我這麼多年了，我若就這麼趕她走，底下人該怎麼看我？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這事裴曉霧覺得，這個北嫣肯定還會再搞出什麼么蛾子。

    反正裴曉霧不怕麻煩，若北嫣真有這個膽子……

    “若有下次，我直接殺她，你可不許多說一句。”

    楚江月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可以。”

    裴曉霧看出，他這是在敷衍。

    她在他心裏的位置，其實從來都沒有變過，他一直把她當做相府派來監視他的人。

    所以他這些日子，儘可能的都在她眼前晃，想讓裴曉霧替他給相府傳遞，相府想要知道的訊息。

    “對了，聽白川說，你這幾日一直再給楊祺曦做藥浴，她是有什麼病嗎？”

    “沒什麼，我只是在試著讓她可以重新修煉。”

    楚江月倒了杯茶，吹著熱氣，聞言挑眉，狐疑的看向她：“怎麼？我的人不好用，想自己養幾個知心的？”

    “不可以嗎？你若不喜歡，我現在就可以帶著他們走。”

    楚江月啜了一口茶，垂首笑道：“寶貝兒想養，就養著，養多少都行，你開心就好。”

    裴曉霧哂笑著，也不知怎麼回他好。

    他現在，也就調侃她時，心情高興時，喊她幾聲寶貝兒，無論她再怎麼關心他，那好感度就沒再升上去過。

    她也快要沒有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