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寒在燈光下看著林若汐的側臉，目光中是難得的一片平和。

    林若汐似乎是睡覺睡蒙了，轉完身子後，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又把整個身子橫著旋轉了至少30度。

    ――就外觀和樣子而言，用好詞來形容的話，是可愛。可愛到有點讓人想笑。

    旁邊的小太監就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顧夜寒倒是沒有生氣，甚至嘴角也抽了抽，看著林若汐熟睡的臉龐，整個人的面部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他定定地看著林若汐白皙的面龐，揉了揉太陽穴，輕輕嘆了口氣。

    然後轉頭對著旁邊的太監和宮女小聲說道，

    “你們一會兒做事情，手腳都輕一些，不要吵醒她。”

    顧夜寒說著說著，話音裡都帶著一絲笑意，

    “難得睡得這麼……香。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吧。”

    旁邊得到命令的宮女太監也都忍不住嘴角的笑容。

    皇帝的這句“睡得香”，言下之意大概是，睡覺姿態能放鬆到這樣的份上，睡得……自然是挺香的。

    顧夜寒側頭看了看隔壁房間的映出的點點燭光，歪了歪頭，然後對著還守在自己身邊的隨行的宮女太監揮了揮手，輕聲說道，

    “行了，留一兩個人在這兒伺候著就行，剩下的也不用都在這兒圍著了。”

    所有聽到命令的太監和宮女齊刷刷的行了禮，大部分都再次悄聲聲的退了下去。

    皇帝靜靜地看了林若汐一會兒，突然笑了一聲，然後猛的起身。

    旁邊的小太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顧夜寒滿臉笑容的為林若汐親手耶了耶被角。

    可憐的小太監在短短兩個時辰之內，經歷了“娘娘居然拒絕被翻牌子”“皇帝居然不生氣還親自來”與“皇帝幫著掖被角”。

    小太監內心驚濤駭浪撲面而來，只覺得這位貴妃娘娘接下來定是獨得恩寵。

    皇帝難得這樣在意一個人啊！

    似乎顧夜寒的動作大了點，林若汐半夢半醒間輕輕哼了一聲，似乎夢到了什麼，嘴角莫名的揚起一絲笑容。

    顧夜寒也看得一樂，輕輕抬手捋了捋林若汐的頭髮。

    林若汐安然然，顧夜寒滿臉柔和。兩人在月光的映襯下，倒是把氣氛襯得靜謐而又安詳。

    然而，這美好的氛圍在一瞬間被打破。

    林若汐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玩自己的頭髮，她皺了皺眉，嘴裏喃喃道：“顧夜寒……”

    顧夜寒的手瞬間停在空中。

    他的內心猛然泛起一絲喜悅，連忙低下頭，把耳朵湊到林若汐的嘴邊。

    只聽林若汐繼續喃喃地說道：“哼，顧夜寒。”

    顧夜寒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林若汐的喃喃細語給融化了，然而，他的高興還沒有持續到第三秒，就聽林若汐繼續在睡夢中補完了整句話，

    “哼，辣雞！”

    顧夜寒臉色驟變，然而林若汐無知無覺，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竟然還把整句話重新重複了一遍，這次的重複，聲音之大範圍之廣，完全足夠所有隨行的宮女太監聽清楚。

    林若汐：“顧夜寒，辣雞。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