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害怕了好幾天後，錢源生又收到了一封信，要求他去蠻夷邊境之地和他見面。

    沒有署名，他就不知道是誰，抱著恐慌一直沒敢動，但之後想起來除了太子沒人知道他來了蠻夷，所以這信是太子的意思。

    監視他的人發現他遲遲沒有動，加上那信他們也是看過的，忍不住現身提醒他聽話些，不然身首異處。

    “錢大人，我們頭兒的意思是要你快些去，若是遲了，你的妻兒恐怕就見不著了！”他們不知道上面的人為何要見錢源生，但是他們的事情得做好。

    比如讓他如時到達邊境，不要在這裏磨蹭，如果做不到，他們也會受到責罰，個人的利益大於別人的，錢源生就成了他們不停磋磨的物件。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沒有對不起太子殿下分毫，今日我的下場，說不定明日就是你們的，又何故為難於我！”

    他之所以逃出來，目的就是爲了保護妻兒，如今反而變成了威脅他的把柄，就算再恨也沒有辦法，只能遵照信上所說的那樣，前去邊境和他們見面。

    “大人放心，我們所知甚少，除了拼蠻力時會丟了性命外，一定會比你活得更久！”太子的人只是順道來看看他有沒有做不好的事，至於他的行蹤，始終都在他們的可控範圍裡。

    錢源生被他氣得一口血梗在心間，卻又無可奈何，他早就不是受太子器重的人了，又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任由找他們奚落。

    如今他的確後悔不已，若只是做一箇中庸的人，他的家興許還在，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有家不能回，只能狼狽逃跑。

    就算再後悔又如何？人生在世，從來都不會有給他第二次選擇的機會，從他成為太子一黨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我知道了，你不必出現在我眼前，看著煩得緊！”就算是他此時再狼狽，也不是他這種狗可以欺負的。

    黑衣人周身的威壓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增加，隨後又漸漸消散，不說一言，嗖的一下便消失在風中。

    他現在雖然四處逃竄，宛如喪家之犬，可是這犬對太子來說還有用，他要是擅自做主結果了他，最後他也活不了了。

    既然不能招惹，只能忍氣吞聲退了回去，同一行人漸漸遠離錢源生。

    只要確認他在這裏，沒有幹別的事就行，至於路線，他已經受到了敲打，相信接下來他都在趕去邊境的路上，也不需要時刻守著了。

    監視他的人盡數離去，錢源生纔像脫力一樣坐在地上，目光空洞，滿臉鬍子拉碴，早已不復之前的榮光。

    等冷靜之後，他還要爲了妻兒繼續活著，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朝天邊走去，那個方向是他來時的方向。

    每走一步就代表和家人團聚更近一步，可他不想，原本以為可以逃得遠遠的，讓褚宗侓以為他還活著就可以死了，沒想到卻是生不如死。

    等到了一處小部落時，錢源生才停下一整天的趕路，從村裏討來口水喝，至於食物，他已經一整天沒有進食了。

    四周的人覺得他很可憐，就把自己的餅分了他一些，然後離得遠遠的，畢竟他渾身髒兮兮的不說，還有一股和乞丐不同陰鬱，這種氣息很嚇人。

    “謝謝！”錢源生舔了一下乾裂的嘴唇，鄭重向對她伸出援手的致謝，任何杵著棍子繼續趕路。

    黑夜裏的平原危險重重，隨處可聞野獸的嘶吼聲，部落的人見他執意要走，又送了一把火把纔沒管他。

    錢源生麻木的承受著來自他們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