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認清
桃溪瞪著一雙眸子,看著行彪好一會兒才匆匆收回了視線,察覺行彪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伸手攏了攏自己不甚整潔的衣物。
“你們!當真該死!”秦清疏眸子微眯,冷清的視線掃過在場眾人,咬緊了牙關。
丟下這句話,秦清疏連忙大步至桃溪身邊,遮擋住了外人的視線,也擋去了行彪那讓人不甚自在的目光。
“秦姑娘……”貝齒輕咬著唇瓣,桃溪一雙眸子看著秦清疏,竟是緩緩溢位了水霧。
秦清疏心神一震,連忙將人攬進了自己的懷中,只是眼神越過桃溪的頭頂,溢位狠絕的神色來。
“沒事了,你當且放心,這些人我定饒不了!”
她放下狠話,身子微微歪去,瞧著自從他二人闖進來就臉色煞白的德烈傭兵團的團長,冷哼一聲。
桃溪將秦清疏的話都聽進了耳中,身形輕微晃了晃,卻是越發的用力鑽進秦清疏的懷中。
她緊咬著下唇,狠狠的搖了搖頭,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肆意。
眼睛一閉就浮現出方纔行彪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即使沒有看見,她也知曉那定當是帶著厭惡的……
“嗚~”到底是控制不住,桃溪忍不住的嗚咽出聲,宛如幼獸悲鳴一般的聲音讓行彪的身子直直一僵。
腦海中還清楚的浮現著方纔闖進來時桃溪那衣衫盡退臉上帶著赴死決絕的模樣,揮之不去。他素來堅硬的心,不自覺的就軟上了幾分。有什麼東西,似乎在心底紮了根,有什麼似乎不一樣了。
行彪的目光透過秦清疏的背影,落在桃溪的身上,腦海中驀然回憶起了幾日前桃溪紅著臉同自己表白心跡的一幕,心臟處的跳動微微加速了幾分。
他隱約有些明白,自己心裏那紮了根的莫名的情緒是什麼了。
營帳內,一時間只剩下桃溪嗚咽的抽泣聲,秦清疏的臉色越發的暗沉下來,桃溪有些壓抑的抽泣聲宛如銀針刺在她的心上,她這個人向來護短這幾日來瞧著德烈也還算安分,卻是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將算計打到了桃溪的頭上。
她安慰的拍了拍桃溪的肩膀,腦袋歪了歪淡漠的視線掃過戒備的德烈幾人:“都殺了吧。”她清冷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彷彿殺的不是人,而是幾隻不起眼的小螞蟻。
“秦清疏爾敢!”德烈團長瞪大了一雙眼睛,瞳孔緊縮看著秦清疏的目光恨不得將其拆之入腹。
“呵?”秦清疏一聲冷笑。“不敢?我有何不敢!”她冷清的眸子微眯看著德烈團長,硬生生讓他打了個哆嗦。
秦清疏毫無可以商量的模樣讓德烈團長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他看看秦清疏,又看看蓄勢的行彪心中開始了計較。
如今這營帳內還有幾人可以抵擋二人,倒不如……他視線落至營帳口。
沒來得及多想,行彪已經衝上前來,德烈閃身躲過行彪的攻擊伸手將近身的一個傭兵扯住擋在了自己面前。
“唔!”眾人都不曾料到德烈團長會將自己的人推去擋刀,就是行彪都愣了下。
反應過來後,德烈的幾人已經圍攏了上來,德烈團長趁著此時,徑直朝著營帳口衝去,行彪發現他的意圖時,已經被德烈的傭兵圍在了中間。
行彪咬了咬牙手上開始了動作。
知曉行彪的武力,這幾人壓根不會是行彪的對手。秦清疏擁著桃溪,將她的衣衫穿好拍著她的肩膀,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秦姑娘,我是不是……髒了。”素來大大咧咧桃溪此時卻是柔弱的彷彿風一吹就能消散去。
她的聲音極小,除了秦清疏再無人聽見。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秦清疏擰了下眉心,抬眼看見行彪那邊已經行至尾聲,雙手扶住桃溪的肩膀,清冷的目光對上桃溪已然紅腫的雙眸:“之前的事情都是一場意外,沒有人會覺得你髒!包括你自己也不能!”她聲音擲地有聲,眉頭輕蹙,瞧著雙眼空寡的桃溪又是一聲細微的嘆息。
“桃溪,這般模樣可不像你!”
她語調微揚,聲音略微拔高,便是行彪都詫異的望了過來。卻恰好讓他對上桃溪紅腫的雙眼,心中一頓,眼中閃過一律凌厲蹙起劍眉。
對上行彪的眼神,桃溪慌亂的移開視線,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了下,在她眼底沉下一片陰影,遮去了行彪想要窺探的心思。
桃溪有些牽強的扯了扯嘴角,有些泛白的唇抖了抖,只要一想起行彪會用著厭惡的視線看著自己,她就忍不住喉嚨發緊,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般模樣……這般模樣,她也知曉這般模樣不似自己,可如今她除了這般模樣還能如何?只要一閉上眼她腦海中浮現的就會是行彪厭惡的神色,震的她心顫。
似是察覺到了桃溪的心思,秦清疏有些為難的蹙起眉頭,不經意的看了行彪一眼,一時也猜不出行彪是何心態,想了想,到底是伸手將桃溪扶了起來,隨手將身旁的棉布扯過圍在了桃溪的身上。
行彪和桃溪之間她本就猜到了些什麼,只是沒曾想到會發生今天的事情,讓二人之間無形的多了些不明的情緒。
然,感情的事情,秦清疏也無力摻和,一路掩著人耳將桃溪扶進她的營帳中,秦清疏便一直在桃溪賬內陪著她,直到桃溪情緒逐漸緩和之後,她才匆匆離去。
出了營帳,卻正好碰見大步前來的行彪,秦清疏眼瞳微眯,瞧著行彪有些著急的神色瞭然的笑了笑:“我不覺得,此時桃溪應該不會想要見到你。”她指了指桃溪的營帳,嘴角的笑容讓行彪覺得有些無奈。
他咬了咬牙:“多謝秦姑娘告知,只是桃溪出了這檔子事我還是去安慰安慰比較好。”他說完,對著秦清疏拱了拱手繞過她欲往前。
“正是因為出了這檔子事,桃溪纔不會想見到你,所以你還是不要過去的好。”旁的話秦清疏也不多說,丟下這句徑直離去。
行彪卻是因為這句話呆在了原地,看著桃溪的營帳許久到底還是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