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霄幫我擦去臉上的淚水，眼神裡滿是心疼。我突然自責起來，明明對的人就在身邊，我卻從來都視而不見。

    我笑了笑，說："裴霄，你什麼時候娶我？"

    裴霄的嘴唇微張，顯得可愛又性感。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我看了眼馬伕，他識趣的走開了。驚雲被管家送到了馬場。我走近裴霄，摟著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同時向他手中塞了一個物什，裴霄把我的手緊緊握住，加深了這個吻。

    十

    "裴霄！裴霄！過來！"我在院中嚎叫著。

    "怎麼了？"裴霄匆匆跑過來，手上還拿著長勺。

    我看著他，噗嗤一聲笑了。指著他大叫有賢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他幾步欺身上前，咬牙切齒地問我叫他幹嘛。我引他去了花園，看樹下落花拼成的畫。他突然像被點了穴。接著扔掉勺子把我抱起。我感受著脖子上的一片溼潤，輕輕說道："對不起，遲到了那麼多年，我會和小裴一起愛你。"

    番外——楚子臣

    她是我計劃裡要認識的第一個人。我的計劃由她而始，卻沒想到最後也由她而終。

    永慶元年，我有意結識裴霄。裴霄是個沒有缺點的人，我想。表面上熱情豪邁，不拘一格，其實心思細膩，機智靈敏。我用三年時間換得他一聲兄弟，也換得了接近裕王獨女，沈輕盈的機會。

    裕王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哥哥，當年更是捨命助沈昭登位。是唯一可以留京的親王。且裕王專情，獨寵王妃，二人育有一女，聰慧活潑，性情單純，極得寵愛。皇帝更是封她寧安公主。

    她與裴霄交好，我早知道。她比裴霄更易控制，我也知道。我更是知道，有了她，裴霄便不成威脅。

    可我不知道的是，最大的威脅不是裴霄，是我自己。

    她有太多是我知道的，卻也有太多是我不知道的。我不知她為何總是那麼快樂，像只小兔子，每天蹦蹦跳跳的。有她的地方，總是能看到人們的笑容。我不知她有什麼魔力，讓我移不開自己的眼睛。她看我的眼神，清澈靈動，飽含著真誠，熱切…彷彿要看透我的心。

    我不自覺的慢慢沉淪在被愛的感覺中，甚至開始害怕失去。

    我想她愛上我，卻又不想她愛上我。我想我是病了。

    我想娶她，便密報父王："我與她的婚約，是此國家大計更有力的助力。"

    我極不謹慎的將所有計劃訴諸紙上，渴望說服我心狠手辣的父王。我想保她，我想，若是娶她，父王定不會出手。

    她走了，我想她大概是發現了。我自嘲地輕笑出聲。有她的地方，我總是漏洞百出。

    我告訴她，裴霄死了。她果然不信，我知道她定要去找他。

    她不能待在這裏。父王已策劃多年。我不過是來主持最後一役，此刻兵中，有許多將領，都不是我的人。

    我多想留住她，可我不能。我也，留不住。

    如果父王得計，慶國必將覆滅。那我，還看得到她甜甜的笑嗎？我怕，我怕失去她的愛，怕看到她失去光彩的眼眸，怕她怪我恨我，傷了她最愛的人。那樣還不如死掉，我想。

    我吞下這個秘密，仍按原計劃包圍了皇城。我知道我將再也見不到她。可我一命，換她平安喜樂的一生，我願意。

    "輕盈，對不起。"

    "我愛你，卻不能再愛你了。"

    "請你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