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霜晚聽了曲山河的話心裏也很不好受，這次，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啊？

    “帝姬殿下，請恕我多說一句，有些話還是得趁早說出口，只是一直等的話是等不來什麼的，只會白白浪費了光陰。”曲山河微微一笑。

    申霜晚低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麼，但是沒有說一句話來沒有答覆。

    “帝姬殿下要跟我一起回去看阿丘嗎？”曲山河依舊微笑地看著申霜晚，這種笑容就跟申霜晚學會了虞平丘教她的內容時他臉上出現的一樣。

    “……謝謝曲公子！我想我知道要怎麼做了，你先去看小舅舅吧，我先去一趟御膳房！”申霜晚一邊說一邊跑。

    “微臣謹遵帝姬殿下的命令，還請帝姬殿下注意腳下別跑得太快。”曲山河看著申霜晚遠去的背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申霜晚一直到晚上纔回到公主殿，此時酒色和曲山河已經回去了，虞平丘也沒有一直坐在床上，而是很有興致地在賞月飲酒。

    聽到聲響，虞平丘也沒有回頭，“是阿晚回來了嗎？”

    “小舅舅你的身體好些了嗎？”申霜晚提著一個食盒走到虞平丘身邊坐下。

    “我已經好很多了，不過如果阿晚肯陪小舅舅喝上幾杯小舅舅感覺會更好一些的，也順便讓我看看阿晚帶回來了什麼好東西？”

    “喝酒就喝酒，我堂堂帝姬還怕你不成？這個是我從御膳房那邊帶回來的糕點，想吃你就吃吧！”申霜晚很豪爽地幹了一杯。

    虞平丘開啟食盒，忍不住笑了笑但是沒有發出聲音，隨後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說：“御膳房的糕點天下聞名，入宮品嚐後才覺名副其實。只是怎麼今日這糕點的模樣不似以往那般好看了？怕不是御廚也喝醉了不成？”

    “哪有！我倒是覺得今天的糕點比以往的都要好看！你覺得不好看是你沒眼光！”

    虞平丘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拿起一塊糕點塞到申霜晚嘴裏，“是是是，我們寧德帝姬做的糕點是最好吃最好看的，就是糖放的有些多了。”

    申霜晚嚼了兩下，好像確實是有些甜了，不過看在她今天跟御廚學習了半天就有這樣的水平，應該算是非常不錯的了。這麼想著申霜晚還點了兩下頭。

    “那個……小舅舅，對不起，今天的事，是我太激動了……”申霜晚低著頭道歉，讓人看不清她現在臉上的表情，不過從聲音聽得出來像是快哭了。

    就像以前申霜晚犯了錯求原諒一樣，虞平丘揉了揉申霜晚的頭髮，然後像以前一樣笑的溫柔又妖媚，“阿晚這次沒有做錯，對不清楚底細的人不能給出全部的信任，這是我一直以來教你的東西。”

    往常申霜晚提到這個的時候，虞平丘總是會補充一句自己是可以信任的，這一次的範圍居然是包括了他自己。

    “小舅舅，我知道你為我做了很多，曲山河也跟我說過你是那種把情感藏得很深的人，但是，有些時候，我也是可以依靠的，阿晚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虞平丘看著申霜晚堅定的眼神，是啊，眼前的這個少女已經不是孩子了，不再是那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她也是可以在這深宮裏獨當一面的帝姬了。

    “沒錯！阿晚長大了！”虞平丘很高興地說出，“來！美酒加美食，今晚就讓我們喝個痛快吧！”

    “嗯！”申霜晚也很高興，好像這麼久了，她第一次有了自己向前去走近虞平丘的感覺。

    虞平丘不知道的是，今天申霜晚偷偷去西院找過瑞嶺。

    “瑞嶺，或者我應該叫你顧思平纔對。”

    “承蒙帝姬殿下還記得我。”瑞嶺沒有表現得特別驚訝，而是像往常一樣對申霜晚行臣子禮。

    “我身體裡多出來的毒，還有虞平丘現在的樣子，如果你只是想報仇的話可以衝我來，當初要殺你的人是我，虞平丘只是服從命令！”

    “晚兒……”

    “別這麼叫我！”這熟悉的稱呼和語氣讓申霜晚不寒而粟。

    只見瑞嶺眼神裡的光迅速地暗淡下去，隨後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我可沒衝着他，是他自己無可救藥，用自己的命去換回你的命，所以到頭來害死虞平丘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啊晚兒！”

    “胡說八道！顧思平，如果他出了什麼事的話，我絕不會放過你！”申霜晚知道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遂轉身離去。

    “微臣恭送帝姬殿下……”

    申霜晚沒看到在她走後，瑞嶺像之前一樣搬出桃花酒。

    “今日的酒，有些苦澀啊！”

    接下來的幾天裡，申霜晚加倍的用功，也不再耍小孩子脾氣，凡是虞平丘教過的內容都一字不漏的全部記下來。

    同時，虞平丘昏迷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昏迷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到後來甚至會昏迷一整天。而酒色出入公主殿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

    一直到第八天，虞平丘再一次昏迷。

    酒色神情凝重地為虞平丘把脈。

    “酒色，小舅舅他怎麼樣了？”申霜晚緊握著雙手放在胸口的位置。

    把著脈的酒色突然一驚，隨後輕輕放下虞平丘的手，但是自己的雙手卻止不住地顫抖。

    “酒色，阿丘到底怎麼了？你別不說話啊！”曲山河都也著急得不行。

    “阿丘他……去了……”酒色啞著聲音，幾乎哭出來。

    酒色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道霹靂一樣打在申霜晚的心上，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都要呼吸不過來了，直到身邊的文嘉懿哭出聲後，申霜晚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滿臉的眼淚了。她往後退了一步但卻踉蹌了一下，接著跌落在地，這纔開始捂著嘴哭出聲來。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此時的酒色和曲山河眼眶裏打轉的分明就是淚水。人生難尋一知己，逝去只道人生難。

    當一個人離開的時候，所有有關與他的記憶就會撲面襲來，不留給你一絲喘息的機會。整個公主殿都籠罩著一層悲痛的氛圍，沒有人說一句話甚至一個字，但時不時可以聽到斷斷續續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