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他的名字
次日,寧王躺在自己床上,默默睜開了眼睛。
他有些不記得昨夜的事了,只記得自己被太后罰跪,雨中看到付容與焦急的面容。
再定睛一看,此時她正趴在他床頭、睡得香甜,顯然是昨晚一直在這裏照顧著,未曾離開過。
淺淺的陽光下她的臉龐十分柔和,長長的睫毛貼在麪皮上,時不時的輕輕顫動一下,他便定睛看了一會。
付容與悠悠轉醒時,正對上他這一雙深邃狹長的眸子。
“王、王爺。”她知道他剛剛在看自己的睡相,頓時覺得不好意思,尷尬地開口。
“你好像不知道我的名字?”寧王微微蹙眉,看著她,忽然露出十分鄭重的神色,“記好了,楚以傲。”
“楚……”付容與愕然,下意識地想開口,卻無論如何也叫不出這個名字,一個音節卡在嗓子中。
楚以傲。她只得默默的在心裏重複一遍這三個字,然後默默地抬眼看了看,這的確像是他會有的名字。
寧王見她猶豫,也沒有責備,只叫她先出去。之後他以身子不適為由在王府中養病,幾天都沒有再外出過。
但寧王病倒,付容與纔是更加著急的那個,到處打聽薛崇的住處,想為他醫治,終於在幾日後,得到了一個地址,而且離京城不遠。
她頓時心下大喜,整點好行裝便準備前去求醫。
不巧的是,剛剛踏出寧王府一步,就撞上了一名裝束高調的女子。
“杜小姐?”她認出來人,心裏有些不爽,正是此人讓寧王被罰跪,卻還是對其報以微笑,“來看望王爺嗎?”
“不然還是看你嗎?”杜敏依然不將她放在眼裏,十分神氣地叉起腰。
付容與懶得與之爭辯,留下一句“自便”之後便匆匆離去,畢竟現在首要的是要找到薛崇的下落,寧王的腿還有的治。
薛崇這人雖然吊兒郎當吧,但醫術,在當世的確數一數二。
但她沒想到的是,最終她是在郊外的一間小小的茅草屋中找到了薛崇,且此時的他大不同從前了。
身上的衣著有些破破爛爛的,關鍵是整個人滿身的酒氣,醉倒在院子中一棵槐樹下,手中還攥著個酒瓶子。
“薛崇!薛崇你是怎麼回事?”付容與上前去打算把人搖醒,卻被他一身的酒味嗆的險些吐出來,嚇得又連連後退。
“是、是你?那個和別人私奔出來的小娘子?”薛崇迷迷糊糊中認出她的臉,大大咧咧地笑起來,一隻手指著她,含糊不清地開口,舌頭好像腫起來了似的。
“呃,是我,你怎麼在這?那蕭班主呢?”付容與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兩聲,問道。
“蕭悅鳴?別跟我提那個混蛋!”薛崇忽然激動起來,一把把手中的酒瓶子摔在地上,嚇得付容與急忙去撿。
看來她和阿辭離開後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的樣子。
“他、他早就跑了,剩下一個裕鳴班,也散夥了。”薛崇打了個嗝,醉醺醺地說道,不知為何,語氣中似乎有些悲涼。
“啊?散了?”
付容與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竟然變成了這樣,薛崇和蕭悅鳴分道揚鑣,裕鳴班中人也被悉數遣散。
想起從前這對歡喜冤家在自己面前互相較勁的樣子,她心中似乎還隱隱感到些惋惜和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