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男子眸間充滿威脅，似乎在警告她。綠珠夫人瞧見她目光不住的看向她後面。轉身過去，白髮男子又恢復了往常溫和的神態，一臉柔情的看向綠珠。

    “綠珠，你看我幹什麼？”

    綠珠又看了看遲清嬈，溫柔慈愛的聲音，“好孩子，不怕，他是個好人，只是面相兇了些。”

    白髮男子立刻委屈還訴苦上了，像是一隻山間的餓狼撒嬌。

    “綠珠，我如何兇了？她是我親生閨女，我還能殺了她不成？”殺了二字咬的格外重些，嚇得遲清嬈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可綠珠總覺得是有些不對勁，這事情似乎太巧了，太順了。她難得回皇城一次，好不容易出趟門，就碰上了自己的女兒。可不巧，為什麼這孩子長得這麼像年輕時候的自己。

    “你出去門口，我與她說會話。”綠珠想了想，只得先將他趕出去。

    白髮男子，“這也是我女兒，我也得看著纔是。”

    “昌華.......”綠珠道了一聲，昌華只得不甘心出去了，留下一個眼神警告遲清嬈。

    只等門再次關上了，綠珠才問，“好孩子，你真是從宮裏帶出去的。”

    遲清嬈瞧著她慈愛的目光，殷切的期盼，想著昌華和她說的話。想必這也是一個可憐的母親。早早的失了自己的孩子，這日日都在思女心切的苦中，她便不忍欺騙了。

    握著她的手，緊緊的。

    小聲道，“夫人，我確實不是你的孩子，我是被他們抓來的。你的那個夫君昌華非得讓我說我是被老宮女帶出去養大的。可我真的不是千籟人，我在蘭陵一個邊遠小城裏出生，在蘭陵生活了二十來年。我也不認識什麼溫靈，我叫清嬈，清水的清，嬌嬈的嬈，不過是機緣巧合來了千籟的。”

    綠珠的一聽，立刻眼淚蓄滿了眼眶，失望躍上眼中。

    “我就知道，就知道老天不會待我這麼好。”反手緊緊握著遲清嬈的手，安慰道，“好孩子，你放心，我在你就安全的。等會，我就和昌華說清楚，讓她放你回去。”

    她自己失了女兒，可也不能搶佔別人的女兒。同樣是做母親的人，別人的母親沒了女兒多傷心啊。

    綠珠出來的時候，昌華站在院子裡，瞧見她的眸子，立刻緊張道，“見到女兒怎麼還哭了？”

    “她不是我們的女兒，你放她走吧。”

    “怎麼會不是，你瞧她與你長得多像，與你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昌華過來拉著她的手道。

    “她說的再對，可還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昌華，我知道你是好意，想哄我高興。

    或許他們說的對，若歡早就死於那場宮亂了，那場宮亂死了多少人，更別提一個孩子。我不過是自我欺人罷了......”說著眼淚一直往下墜。

    昌華將她攬入懷裏，默默給她擦著淚眼。“好了，說不定若歡福大命大，真給人救了呢。”即便是他知道若歡活在世間的機會幾乎為零，他也不願將最後一絲希望給妻子剝奪了。

    綠珠這一輩子活的太苦，太慘，沒一絲的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