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一滯，心裏也是害怕的。可還是堅持挺著胸脯道，“你少嚇唬我，當我是那沒見過世面的人？”

    “你若是見過世面，就不會蠢到指望你那孃家的哥哥侄子。你救濟了他們這些年，也不見他們投桃報李，連快破布都不曾給你。以前他們圖著你送些銀子，還能與你應付兩句。現在？呵，你當真以為他們是收不到你書信？你那兩個好侄子如今一個生了兒子忙著辦滿月酒，一個剛準備娶親，當真是熱鬧。”

    四姨娘聽她說的毫不留情，臉上盡顯狼狽。“你少挑撥離間，你就是見不得我好，我們林家怎麼會是你說的那般無情無義。”可始終是底氣不足，話裡都透著虛。

    遲清嬈笑，“那你便回去看看好了。我這有吃有穿，可也不是白養著你，你想當我供著你金尊玉貴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四姨娘見她軟硬不吃，討要不到好，立刻翻臉了，將茶杯砸在地上，“好你個遲清嬈，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當初我怎麼沒把你給掐死算了。我回去就回去，回林家去難不成還用受氣！”

    提腳去了！

    遲清嬈搖搖頭，有的人不撞南牆不回頭。賀妙玉的事情還不夠說明問題嗎？她拿了遲家多少給賀家，也換不回一個真心好。憑著四姨娘那些薄弱的家底，即便是全部交付給林家，依著林家這種人心不足蛇吞象，也猶嫌不夠。

    簌簌見她罵罵咧咧的從院子裡出來，立刻驅趕，“走快些，我們王府不歡迎你這種人。”

    “我還不願意來呢，真當你們有多金貴！”要不得好處，總是要說幾句過過嘴癮的，總不能吃了虧。

    遲敬在門口站著，瞧見四姨娘空手而歸的時候，便目光一沉，臉上怒意浮現。四姨娘瞧見他，立刻開口罵了起來，“遲清嬈這黑心肝的，別說銀子，就是銅板也沒要到一個。還讓我去做老媽子，你說她是不是昏了頭了。”

    遲敬一耳光甩在她臉上，“你沒拿到銀子你還有臉說？她罵你，你就不能受著嗎？還真當你是什麼皇親貴胄，兩句委屈都忍不住了？我告訴你，這遲家大宅被罵了我就拿你去抵債。”蘭陵的妾身份輕賤貴重全憑家主的喜歡，若得寵，吃穿用度可比肩夫人，可若是不得寵，被送人或者賤賣也是有的。

    四姨娘一聽，“老爺，我跟著你這麼多年......”

    現在她連唯一的作用也失去了，遲敬對她的厭惡是壓也壓不住的，“若是我當時不是昏了頭，會找你怎麼個樣子的？出身低微，不通文墨，斗大的字也不識得幾個。若當初不是顧著林姝心死了，爲了平息林家，你真以為我會要你？”

    四姨娘委屈，也只當他是氣話，不曾想，過了兩人，遲敬居然還真想將她送去抵債。

    四姨娘嚇得要死，她要是被賣去做奴才，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拼命的掙扎著。

    將她拖到眾人面前，“還有她，連著那些死契的丫鬟奴才一併抵給你們！”

    來收遲家宅子的人看了一眼四姨娘，毫不留情的折辱道，“這麼個人老珠黃的東西，抵債，你也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