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賀妙玉終是相信了，因果迴圈，報應不爽。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

    天大亮的時候，白雪覆蓋了整座城，小廝開門，賀妙玉的身子已經落了厚厚的雪蓋著，凍得硬了，連門被推開，倚著門的姿勢卻未動分毫。

    小廝認出了她，嚇得連連往後退了兩步，立刻去回稟了。

    遲敬坐著，堅持茶盞放著，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找個荒山野嶺扔了就成！”語氣裡只有解脫和慶幸，沒有絲毫的眷戀。

    二姨娘眼見著賀妙玉被擡出去的，連聲稱讚，“死得好，呸，便宜她了，這些年的氣我都還未出出來。”賀妙玉從前得勢，做主母時，就苛待幾個姨娘。特別是二姨娘，雖沒有兒子，可有一女，所以賀妙玉對她更加苛待些。

    遲清嬈圍著遲月在火爐面前寫字。聽得簌簌來報時，頭也未抬，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知道了。

    賀妙玉落這麼個下場，她倒是不意外。

    遲敬不是什麼好人，賀家更不是什麼好苗子，向來是自私自利，只顧自己的。賀妙玉這將自己爭來的所有家當轉給賀家時，便註定是此一路。

    可見，這人信別人也不能信十分，否則，終將是追悔莫及。

    “娘，你死對頭死了，你怎麼不高興！”

    遲清嬈沒好氣的拍了她腦袋一下，“誰教你的，什麼死對頭？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情！”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聽華錦說的！”

    遲清嬈算是明白了，這但凡是壞事，一定和華錦脫不開關係。

    今年太后薨，時間沒過去多久，陌弘文也沒大辦的心情，便隨意糊弄了個年宴，就此過了。天太冷，遲清嬈連去都懶得去了。

    眼見著雪化了，開春就來到。

    有一日，言老八拿了東西過來給她看，遲清嬈看了一眼位置，便知道是遲家的產業。

    “遲敬賣的？”

    “不是，我託人打聽了，好像是他們府裡的姨娘，具體是誰就不確定了。”

    遲清嬈捏著紙便笑了，“除了二姨娘誰還有這麼個權利？”

    “價格合適，咱們要不要盤下來？”

    遲清嬈猶豫了下，搖搖頭，“咱們在皇城的裡的鋪子也不算少了。今年我還打算將生意轉些去千籟。這樹大招風，容易惹事。此事我也信不得旁人，就委託你去辦。你悄悄的，別與別人說就是。”

    “怎麼忽然要將生意挪一些去千籟？”

    “還不是陌弘文那王八羔子，如今將我當做搖錢樹了。不敢去為難陌上離，主意就打我身上來了。這若說是賑災接濟窮苦，修建書院，收納遺孤就算了。

    如今他修墳墓的錢也想從我身上訛。年紀輕輕的，就想著死後埋哪裏了！他是有多想不開！別的不說，挪了給他修建墳墓也估摸用了十來萬兩，如此下去，我就是有個聚寶盆也不夠他修來著。”

    言老八點點頭，“那遲府那些產業？”

    “你便通知哪些與咱們交情不錯的，讓他們有要的就收了。對了，咱們家那些相對地理位置偏僻的，銀子掙的少的，你就高調賣了，勢必要讓人知道最近我們家生意不好，賠本的多。下次陌弘文來找我要銀子，我也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