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地動山搖。

    怎麼了？

    奴香扶著牆努力支撐自己東倒西歪的身體。

    “不好！”

    虛烈陽的身形淡了幾分，明明只是一抹殘魂的他，竟然噴出一口鮮血。

    他捂著自己的胸口，“有人在攻擊幻境，是什麼人竟然有這等本事？”

    聽他如此說，奴香心裏發寒，若是連虛烈陽都抵擋不住，那她還能活著回去麼？

    整個密室似搖搖欲墜，灰沙從屋頂的死角灑落下來，屋子裏瀰漫沙屋，奴香一呼一吸都剋制不住自己的咳嗽。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裏不是環境麼？

    為何還有人能攻擊這裏？

    在“嘭”地一聲巨響之後，幻境似琉璃，破碎成無數光斑慢慢落下來，突如其來的陽光刺痛了屋內二人的眼，奴香抬手遮住刺眼的陽光，半響後，她才慢慢挪開手。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在對面。

    釋忘川冷著臉站在那裏，他罕見地手持長劍，而他的身後是身受重傷的撫雅。

    撫雅看起來狼狽極了，衣衫不整倒在地上，奴香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蔓延。

    “多謝奴香幫我找到了烈陽尊者。”

    他突然揚起一抹邪笑，那是奴香從未見過的模樣。

    “你竟然背叛了我族？”

    虛烈陽不敢相信，他揚天長嘯，“天忘我天寒！”

    不甘的淚水自他的眼角滑落，那是對天道不公的哀鳴。

    釋忘川冷眼旁觀，早在奴香進醫館的時候他就察覺到她應該身份特殊，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是天寒一族。

    這幾個月以來，靠著虛情假意慢慢解除掉她的防備，卻不曾想到，她對他的防備還是如此的深。

    然而功夫不費有心人，沒想到她竟然能找到虛烈陽的殘魂！

    只要找到他這一抹殘魂，進入蒼茫之巔不就指日可待？

    奴香難以置信他竟然掩藏得如此之好，“掌櫃的，一直以來你都在騙我，是麼？”

    他同她對視，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奴香，咱們不過是彼此彼此，你有事情瞞著我，我也有事情沒告訴你，怎麼說得上是騙？”

    虛烈陽趁他還在和奴香說話，蓄力衝他拍過去，釋忘川提劍格擋，只三分力氣就接下了虛烈陽這一章。

    “烈焰尊者省省力吧，你若是全力時期尚且可與我一戰，但此時你不過一屆殘魂，怎麼可能抵擋得住我的一擊？”

    奴香也冷靜下來了，凝功與掌，朝著釋忘川的腹部攻去，釋忘川揮開虛烈陽，反手一劍刺入她的腹中。

    那一瞬間，好像所有聲音都靜止了。

    她看到殘喘地撫雅掙扎著在怒吼，不知道為何她只想看一眼釋忘川，他的眼裏還是那樣冰涼的眼神。

    慢慢低頭看像腹部，那把熟悉的劍不帶停頓地刺進去，她好像感受不到痛，明明自己的血已經將腹部的衣裳慢慢浸透。

    發著抖的嘴唇微微輕啟，“掌櫃的，這樣做你就會開心麼？”

    釋忘川莫名覺得自己的手好似在微顫，他咬緊牙關，“嗯。”

    她突然笑靨如花，“那就好。”

    視線慢慢往上移，天還是如此的藍。

    這輩子她揹負的太多了，下一世，她只想做個普普通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