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滕冷哼，“混賬！祈福大會何等重要的場合，你竟招惹毒蛇！讓太后受驚，我看你是越發無法無天了。”

    “來人，將她給我帶下去，關在柴房裏，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出來！”

    封滕怒了。

    身後的宮女們說著就要上前。

    憐兒哪能讓封嵐受了這等委屈，一個勁磕頭，“陛下，公主沒有丹靈，如何招來毒蛇，請陛下明鑑！”

    封玥擦拭著臉上的淚痕，顯得楚楚可憐。

    “父皇您也別怪姐姐了，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我不應該跟姐姐計較。”

    “夠了！”封滕被吵得頭疼。

    “不管玥兒做了什麼，身為姐姐，你就應該多擔待，無論這蛇是誰招來的，你身為東昊國的長公主，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沒有靈力就待在房間裡哪兒都別去，免得丟人現眼。”

    憐兒緊咬這唇，面對封滕的警告，她替封嵐感到委屈，可身為奴才，她連辯解的資格都沒有！

    封嵐笑了，惹得眾人齊齊朝她看去。

    她從不曾對封滕有過任何期望。

    可她也忍不住為原主伸冤，明知道多此一舉。

    “八年前，我被封玥推入水井，你警告我，以後不允許再帶她去水井，責怪我腳滑讓她受了驚。”

    “六年前，封玥放煙火燒了偏殿說是我，你將我吊在房樑上，三天三夜，不曾吃睡，我奄奄一息是祖母將我救下。”

    “三年前，封玥貪玩從小山坡上滑倒說是我，你不由分說責怪我跪祠堂，兩天兩夜，我發了高燒，是我的丫鬟，拿著唯一的銀錢，從無數個狗洞鑽出去，給我買藥。”

    “一年前，天災人禍乾旱來臨，所有人都說是我這個廢材公主惹的禍，你身為我的父親，送我去祭天，要不是大雨來得及時，我現在只是一撮灰罷了。”

    “今天，她封玥招來毒蛇，自食其果，破壞了祈福大會，你說一切都是因為我。”

    “父皇？”封嵐冷目一笑。“我除了身體裡流著你一半的血，名義上是父女外，這十年來，你跟我見面可有超過五次？我沒有錢，只有吃餿饅頭的時候你在哪，我被宮女欺負，丟進糞坑裏的時候，你又在哪兒，我孤零零一個人，生死垂危時，被人陷害時，遭人欺負時你又在哪兒？”

    “你說你是我父親？可笑……”

    封嵐宣泄了原主心裏一直一來想要說的話，就連她都被心裏冒出來的那股酸楚感染，眸子染上了些水霧，分不清是原主的情緒，還是她自己的情緒。

    面對封嵐的聲聲質問，封滕面容一冷。

    彷彿過了很久。

    “身為沒有丹靈的廢物，應該要有些自知之明。”

    “關入柴房，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放出來。”

    這是封滕離開後說的最後一句話。

    封嵐雙手緊了又鬆。

    原主，這是我封嵐，能夠為你做的最後的掙扎。

    但看來，這次你又輸了。

    已經溺水的人，就算被人救了起來，也是死了。

    而選擇眼瞎的人，就算你強行掰開他的眼睛，他也看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