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兩人就這麼隔空對視，一個流淚憤怒，一個黯然傷心。

    就像是明知道彼此相愛，卻又無法表白到對方想要的那個點上一樣，總覺得缺少什麼。

    半晌後，陸白低垂目光，眉梢眼帶處滿是受傷。

    修澤不曾見過陸白這般模樣，竟是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了？

    還是像往常一樣自己主動伏低做小的去安慰，還是——

    就這麼算了？

    反正這麼多年來，他們兩人不都是這樣過來的麼？

    如果陸白真的生氣，真的要離開自己，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第一次，修澤竟然有著放手的想法，以至於他兀自起身離開的時候，都不曾回頭——

    更不曾留下一句話。

    “該死的！你敢邁出這裏一步，我就永遠都不會再見你！”

    陸白被修澤這決絕的樣子嚇懵了！

    他驚魂的挑起，一把從背後扣住修澤入懷，在他耳邊大吼著。

    “嘭啪——”

    一陣響動劃破夜幕裡的安靜，陸白壓著修澤在身下不放，滿目竄著怒火盯著修澤恨聲道。

    “你到底要我怎樣纔可以接受這一切？

    我已經很遷就你的自卑了，我知道你的心裏不好受，我知道這一切都讓你難受。

    可我已經拼命的再去照顧你，希望你可以感受到我對你的一切，可為什麼？

    為什麼你總是要這樣！動不動就放棄，還沒有說開始就說放手，你又是真的喜歡我麼！

    還是說——”

    驀地，陸白漸漸冷靜下來，甚至連他眼底深處原本的怒火也瞬間熄滅，變得徹骨冰涼。

    修澤就這樣毫無反抗的躺在陸白身上，卻在這個瞬間裡渾身一顫，只聽陸白接道。

    “還是說，小澤你其實也並非是真心喜歡我，你只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太孤獨了而已。

    你想要我陪著你，度過這人間地獄般的歲月？

    你想要拉著我一起跟你下地獄？”

    陸白緩緩附身道，連同這最後一句吐息，都這般親密的拂過修澤的面頰。

    那種感覺，讓人窒息，更讓人瘋魔。

    “……是麼，隨便你怎麼想吧。”

    修澤已經麻木了，他再也不想跟陸白討論這種問題。

    也許陸白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可以對你說著吞噬你內心的話，但轉頭還是會跟別人搭腔。

    修澤不想承認這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祟，正如他從小到大的經歷一般——

    他從未體會過安全感，所以在陸白這唯一一顆救命稻草上，更是體現出的淋漓盡致。

    修澤承認，自己卑微的還不如一顆野草，所以纔會格外在乎陸白跟任何人的關係。

    哪怕是陸白對別人多說一個字，自己都會難受的要死！

    而這種感覺，到了陸白口中，只是成了他所謂的自卑罷了。

    如此的對白，還要修澤怎麼說下去。

    陸白看著修澤竟是這般自暴自棄的神色不為所動，他不知自己怎麼就竄起一股邪氣！

    “刺啦——”

    刺耳的聲響落地，修澤只覺得自己領口上傳來一陣疼痛，緊跟著就是一股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