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呢，你有得手過嗎？”子休是最瞭解當初的紅月的，最為記仇不說，還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在青華的手上栽了這麼大的一個跟頭，她不可能不報仇。

    “沒有......”紅月杵著腦袋，癟了許久之後，最終還是不得已的承認了這個事實。聲音裡那叫一個委屈啊，她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難纏的人呢。

    “他啊，完全就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捉弄。因為玄省一直沒消氣嘛，我沒辦法只能回了塗山躲避。他玄省就算再追也不能追到塗山去，再說了。那裏是我的地盤，他要真來了，還不知道誰欺負誰呢。”說到這裏紅月是一臉的驕傲，她可到現在還記得。當初玄省第一次去往塗山便是被成千上萬的狐族美女給包圍了，爲了維持他溫潤如玉的公子形象，他也不能真對那些美女怎麼樣。

    整整被包圍了三天，才從包圍中脫離出來。打那之後，玄省再沒去過塗山。就連青丘都再沒去過，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最喜歡青丘的風景的。

    “我記得傳說中你得到了青華的真傳，還得到了一本太古秘術？”世墨突然開口，因為他突然想起來。當年魔族叛亂的大戰之中，曾經又一狐族主將曾在青華賬下效力。當時軍中便有傳言，說那主將乃是青華的親傳弟子，得到了青華手中的太古秘術。

    “對啊，有一本。不止太古秘術，還有六族史記，各種兵法策略。在我回到塗山的那一段時間裏，他都讓他的侍官給我送來了。還讓我儘早看完，之後還要考我。真是閒的沒事幹，我本來嘴討厭的就是這些東西。他還非得逼著我去看，若是他考較的時候出錯了，就得去將東極宮上上下下都打掃一遍。”說起那本太古秘術，直到現在紅月都還清楚的記得每一個符文，每一個字。

    可是，此時的她已妖身根本無法修煉絲毫。別說修煉了，就算她想提筆寫下來對她的身體都會產生無可預估的侵蝕。所以現在的她與以前想比，除了那無法忘記的記憶之外，根本再無聯絡。

    紅月看著自己的雙手，彷彿又看到了當初爲了打掃東極宮而被水泡的發白的雙手。那個青華啊，只要她出了一點小錯就會懲罰她一次，還不忘記在每次打掃開始之前將她的所有力量都是封印，讓她只能老老實實的一點一點的打掃。

    “不過我也知道他都說是爲了我好，我這個狐族唯一的正統傳人。除了那一聲純正的血脈之外，真的沒有絲毫的優點。而族人們畏懼我的血脈，憐惜我孤身一人。放任了我數萬年，讓我隨心所欲的活著。可是我知道，我紅月身上擔負著的是整個狐族的興盛的責任。以前我不想面對的，直到那時候。魔族叛亂，我以狐族族長的身份與神獸軍陪著他一起去了魔界，平息戰亂。”紅月想起當初，在接到神帝旨意，讓她隨軍出征的時候。她真的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披上了戰甲，或許是因為她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責任。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堅信，這張戰爭有著青華的存在，一定會勝利。

    “你們知道嗎，他有多信我。他將押送輜重的任務交給了我，那也是因為他知道我最討厭殺戮。最討厭戰場，我所有的親人都是死在戰場上。所以我一直都對這些事情有著抗拒，他的安排都是爲了我好。可終究，我辜負了他的期望。”紅月掩著雙眼，指縫中有著淚水不斷的滑落。

    她曾經無數次設想過，如果哪天晚上她能多警醒一些。能夠對押送輜重這個任務多上點心，是不是他們兩個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知道這件事，史料中記載。當年那路輜重裡有著神界的十柄絕世神器，那是神帝專門賜給三軍用以斬魔的。裡面還有著一卷陣圖，名為通神靈光陣。陣圖為神帝親手刻畫，陣法展開便是能夠接通神界與魔界。將神界之中強盛的靈力引入魔界，以支撐三軍作戰。這些東西對於那場戰爭來說，真的至關重要。”世墨曾經仔細研究過上古以來六族之間的大型戰爭，所以很多細節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

    “對啊，他這麼信任我。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到了我的手裏，可是我卻辜負了他的期望。我將輜重丟失了，而且還害的與我一起押送輜重的整整一千神獸軍都是命喪魔界。”紅月眼眶中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著，那是她第一次嚐到自己任性妄為的苦果。

    她還記得那時候那些神獸軍一路上對她的照顧，從來都沒有對她承受祖蔭有過絲毫的輕視。對她也是十分尊重，可是就因為她這個主將的失職，讓他們都沒能再回家。

    “不可能，我清楚的記得。史料記載，那一次的輜重的確是丟失了。但確是在全部交到青華聖帝的手上之後，他在戰場上丟失的，他還因此......”世墨突然開口，緊皺眉頭的看著此時已經醉的東倒西歪的紅月。

    “因此受了三道雷刑是嗎，那是他替我抗下了所有罪責。將丟失輜重的所有罪責都是攬了下來，在魔界。在三軍面前，卸去周身神力，硬生生受了三道雷刑。那本該是我要承受的......”紅月朝著世墨大喊著，至今她都還記得當初自己從昏睡中甦醒。身邊沒有一個人，當她奮力掙扎著走出營帳的時候。

    看到的，是身穿一身白衣。卸去了周身神力，跪倒在泥汙之中。不待紅月反應過來，三道天雷就這麼降下。帶著魔界的汙穢之氣，就這麼衝入了青華的身體之中。她親眼看著，他後背上出現了三道傷痕，鮮血淋漓。那流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只因他的身軀因為這帶著魔氣的三道天雷汙染了。

    從來無懈可擊的他，也從這一場刑罰開始，出現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