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軍營迷案
位於瑞金縣東北邊陲的三縣崬,海拔標高1232.9米,是環繞瑞金山麓的最高峰,山高林密,植被豐富。這片山巒不僅為當地百姓帶來豐富資源,也是土匪隱藏出沒的好地方,居高臨下,打劫過往商客,大發不義之財。
三縣崬地勢險要,紅軍開闢閩浙贛根據地後,同一時間被國共兩軍看中,挺進該地區,各霸一方,與土匪成為掎角之勢。瑞金周圍無論打得多熱鬧,這兒始終靜悄悄,平靜的水面下激流湍急,醞釀著一場大戰,由於沒有導火索,三方纔處於靜默狀態。
佔山為王的土匪名叫韓東豫,善於左手開槍,百發百中,早年曾在桂軍擔任連長,自封為“贛南虎”。手下一幫弟兄都是從桂軍拉出來入夥計程車兵,不像其他土匪,訓練有素,始終保持著軍人做派,每天出操、拉練、軍訓、巡邏,生活有條有理。
據守三縣崬靠近蘇區的紅軍部隊是一個獨立營,營長名叫藍望西,作戰經驗豐富,曾參加蘇區四次“反圍剿”;指導員濮素是黃埔軍校畢業的高材生,從師部下派到連隊掛職鍛鍊,為期兩年,前途無量。
據守三縣崬靠近國統區的白軍部隊也是一個加強營,剛從河北換防,來此不久,還處於休整期。領頭的營長畢業於保定軍校,姓程名人傑,是一名忠實於“三民主義”的職業軍人,帶兵打仗很有一套。
三方勢力猶如三隻猛虎,盤踞在三縣崬,虎視眈眈,都想把這裏據爲己有,又不敢輕舉妄動,唯恐一步棋走錯全盤皆輸。歐陽兄弟和石小翠在這種情勢下來到三縣崬,惘然不知,只管埋頭工作,不知不覺中被捲入醞釀已久的漩渦中,成為戰爭的導火索。
事發前夕早已有徵兆,半個月之內四名衛生員先後莫名失蹤,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彷彿從人間蒸發似的。據目擊人描述,這一男三女四個衛生員都在營地附近小河邊洗紗布繃帶時消失。前後不到五分鐘,除了一盆尚未洗完的紗布繃帶,其它什麼也沒看見。
此事過於蹊蹺,藍望西和濮素一致決定:嚴密封鎖訊息,暫不上報,悄悄調查。由於四名衛生員失蹤,只剩下一個人,迫使他們向團部提出申請,希望儘快加派人手。上級考慮到三縣崬軍事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才把歐陽明等人放在第一批人員裡,提前派到三縣崬。
營部偵察排長白勝是聞名全軍的孤膽英雄,無數次深入虎穴獲取情報,被譽為紅色“拼命三郎”。藍望西和濮素把他秘密召集到營部小會議室,徵求意見。白勝半天不吭聲,藍望西有些著急,催促道:“我說拼命三郎,你倒是說句話呀?不聲不響算什麼事?”
白勝身體動了動,仍然不吭聲。濮素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起身點燃兩支香菸,遞給白勝一支,問道:“你是不是去河邊找過線索,一共四次,每次都在凌晨?”這下白勝終於開腔了,反問道:“指導員,你派人跟蹤我?”
藍望西也說道:“老濮啊,這就是你不對了,白排長做事自有分寸,你沒必要派人監視他嘛!”濮素嘿嘿一笑,回答:“你們誤會了!我哪裏是監視白排長,不過碰巧遇上罷了!”藍望西和白勝異口同聲說道:“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接連碰上四回?”
“說來也真是巧合,我有清晨練功的習慣,每天早上五點鐘,到戶外練功一小時。然後回營房參加早操,天天如此雷打不動。河邊空氣清新,人跡罕至,是練功的好地方,無意中撞見白排長,這也算跟蹤麼?”濮素說完又笑起來。
“指導員,你練得啥功?非得起那麼早?”白勝按捺不住好奇,濮素支支吾吾半晌,答道:“童子功!你們可不要外傳哦!”藍望西和白勝同時呵呵大笑,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練這種武功,說明什麼問題,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