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口腹之慾
在激流中捕捉魚蝦並非易事,需要過人的眼力、臂力以及敏捷性。通常說來,最好上手的方式莫過於撒網,其次是垂釣,再次是扎刺,最難的是赤手雙拳。因為魚兒在不停遊走,蝦米善於隱藏,都不容易捕捉,“施老妖”雙管齊下,採取扎刺和捕撈兩種方式進行。
這是兩種最原始的方式,扎刺,顧名思義就是用竹竿或木棍捕魚,一頭削成尖銳狀,捕魚者緊握另一頭,瞅準魚兒猛刺。捕撈無需任何工具,雙臂伸展,十指張開,憑藉巧力抓到魚兒。古人用得最多的方式就是這兩種,撒網、垂釣都是以後的事了。
小溪裡面最多的是鯽魚和草魚,前者細長,後者寬厚,針對魚兒特點,“施老妖”採用不同抓捕方式:用竹竿扎草魚,空手抓鯽魚。鯽魚個頭小,刺多,但營養價值高,適合熬湯給傷員服用,“施老妖”見鯽魚很多,決定先抓十幾條鯽魚。
“瞎子,給我削一根竹竿來!”“施老妖”扭頭對“熊瞎子”喊道,“熊瞎子”聽到喊聲,轉身往竹林跑去。“施老妖”彎下腰,開始尋覓目標。鯽魚喜歡群聚,“施老妖”輕手輕腳在水裏走動,兩眼到處亂瞄,看哪兒的魚群最密集。
忽然,一個水窪引起“施老妖”注意,初步預測不少於十條鯽魚,按捺不住內心狂喜,“施老妖”順著水流趟過去,儘量不驚動魚群。鯽魚十分敏感,稍有動靜就會逃之夭夭,必須非常小心,順著河水走動靜最輕微。
“施老妖”走到水窪邊,魚群毫無覺察,仍在暢快遊走。“施老妖”瞅準機會,彎腰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手插入水中,用力一捧,三五條鯽魚來不及躲藏,被“施老妖”的大手摁住。
“接著!”隨著話音,“施老妖”把鯽魚往遊清明拋去,遊清明左一下右一下,把魚兒悉數接入菜簍裡。“施老妖”如法炮製,又抓了十幾條鯽魚,對岸上喊道:“瞎子,把竹竿扔過來!”
“熊瞎子”應了一聲,竹竿劃過一道弧線,準確落在“施老妖”身旁,穩穩地插在水中。“施老妖”一把拔起,走向河對岸,那裏有一片柳樹。草魚的主食是水草,靠近岸邊,喜歡聚集在樹蔭下面,從“施老妖”的判斷不難看出,他是一個垂釣高手。
扎刺與抓魚又大不同,置身魚群卻經常扎不到,很考捕魚者手上功夫。草魚身軀比鯽魚大許多,動作也相對笨拙一些,“施老妖”在東北老家時常用竹竿扎魚,有一整套手段。不到半個時辰,一條條肥美的草魚被扎中,落入遊清明菜簍內,成為眾人口中美食。
“施老妖”和遊清明回到岸上,“施老妖”感慨道:“可惜部隊不準野炊,不然咱哥幾個點起一堆篝火,烤幾條魚來吃,那滋味,嘖嘖,賽過活神仙!”“沒鹽吃啥都沒味!”遊清明反駁道。這句話說到大夥兒心坎上,都黯然無語,是啊,世上再鮮美的食物離開鹽,還能稱為美食麼?
稅天龍做的酸湯魚果然地道,絲毫不亞於貴州苗族山寨稻田魚,“施老妖”吃得直呼痛快。大家心裏都清楚,如果新增了足夠食鹽味道更美,不過已經很滿足了。
“班長,我怎麼吃到鹹味了?咱們不是早就斷鹽了嗎?”小章砸吧著嘴問道,他說出了大家心裏疑問,都眼巴巴望著稅天龍,稅天龍笑而不答。
老羅幫他解釋:“這是班長刮鍋底留下的寶貝,他早預料到蘇區會斷鹽,每次炒完菜洗鍋前都會把鍋底殘餘的食鹽用鍋鏟刮下來,積少成多,如今派上用場了。”
大家恍然大悟,由衷佩服稅班長的高瞻遠矚,更加迫切希望早日把食鹽買回來,結束眼前這種清湯寡水的日子。趁這個機會,老羅問道:“老稅,你想出法子沒有?怎麼順利返回?”稅天龍明白他的意思,走出去還得走回來,如果祝壽的辦法成功,可以走出蘇區,如何安全返回,也是一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