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又拿出當年跟著阿巴學中醫的幹勁，勤學苦練，在木頭模子上反覆練習注射技術，但木頭總歸是木頭，沒有感覺，歐陽明進步很緩慢。

    小翠心眼多，又想出一個歪點子，陰陽怪氣對歐陽明說：“哎呦，你這樣不行，練到牛年馬月也練不出來的！”“那你說該咋練？”歐陽明憋了一肚子氣，反問道。小翠壞笑著說：“當然要在活人身上練嘛！你不是有個好兄弟麼，現成的練習物件！”

    對啊，以前怎麼沒想到呢？——歐陽明眼前一亮，小翠的話提醒了他，當然不可能在弟弟身上練，可以拿自己當靶子嘛！說幹就幹，歐陽明開始在自己身上練習，每天兩個小時。

    孫老爺不會允許歐陽明這麼做，弟弟也會反對，他只能偷偷進行，在半夜做這件事。夜深人靜之時，歐陽亮酣然入睡，歐陽明開始肌肉注射練習。嚴格按照小翠傳授的步驟：戴上口罩，先洗手後消毒，汲取蒸餾水，在臀部和大腿部反覆注射，直到精疲力竭。

    如果偶爾為之倒也沒什麼，天天如此，副作用很快凸顯出來——歐陽明時常覺得頭暈目眩，噁心反胃，食慾不振，吃了幾副草藥也不見好轉，只好向孫老爺求助。

    孫老爺知道事情原委不由大吃一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要出人命啊！經過一番徹底檢查，還好，沒有大礙，孫老爺對症下藥，不到一週已經痊癒。

    事後孫老爺把小翠批評了一頓，小翠噘著嘴，滿臉委屈。孫老爺聲色俱厲說道：“小翠，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害死人的！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名護士，應該履行救死扶傷的責任和義務，而不是投機取巧欺瞞他人！如果不改正錯誤，從今往後不要再從事醫護工作了！”

    孫老爺又對歐陽明說道：“你這個楞小子，不動腦子想想，打針這種事能隨隨便便麼？從今天起，你在我指導下學習，在我身上練習，直到學會為止！”

    歐陽明本來不笨，掌握技巧後很快便得心應手，動作嫻熟，不亞於小翠。小翠嫉妒又羨慕，心裏酸溜溜的，巴不得早點把歐陽明攆出診所。要想達到這個目的，除非得罪顧客，怎麼讓顧客對歐陽明不滿意呢？小翠冥思苦想，沒等到她想出辦法，已經有顧客投訴了。

    西醫診所收費原本比中藥鋪子貴一些，老百姓又不甚瞭解，因此到診所看病的人寥寥無幾，有時一天十幾個，有時幾個，生意只能說勉強過得去。

    顧客裡面以官太太、有錢人家小姐居多，容易接受新鮮事物，一半出於好奇，一半希望好得快些。這些太太小姐平日裏嬌生慣養，生病時更加嬌氣，大多要人陪同，尤其年輕婦女，身後總是跟著丈夫，拎著皮包，像個隨從。

    歐陽兄弟倆沒到診所之前，除了看病，其它事都是小翠在做。發生遲到事件後，小翠升格爲師父，把這些事都交給歐陽明，自己在一旁監管。孫老爺忙於看病，顧不上他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捅出簍子就在所難免了。

    歐陽明學會打針的第二天，小翠就讓他給病人治療，歐陽明沒多想，立即進行準備。注射室位於一樓樓梯轉角處，安著門簾，患者家屬坐在門口長椅上等候，病人出來後便於攙扶。

    病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衣著時髦華麗，坐著小汽車前來，司機緊跟在後麵。誰也沒想到，闊太太和司機是情人關係，比夫妻還密切，假如闊太太受辱，司機不得鬧翻天？

    闊太太是診所熟客，接過孫老爺藥單就往注射室走。掀開門簾，走進去，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嚷道：“護士小姐，快打吧！打完我還要趕回家吶，三缺一！”邊說邊褪去長裙，露出半邊白花花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