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苦練內功
吹奏軍號看似簡單,真正操作起來並不容易,要具備兩項基本功:充足的肺活量和淺顯的樂理知識,並非什麼人都可以玩得轉。蘇炳瑞生長在鄉野山村,五歲開始幹農活,不缺力氣,但力氣大不等於肺活量大,而且光有肺活量還不行,必須掌握技巧,這一點與其它樂器,如嗩吶、笛子、口琴、胡笳等有異曲同工之妙。
蘇炳瑞一門心思想盡快把軍號學會,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吹不出半個音符,常常憋得滿頭大汗臉紅筋漲,戰士們都管他叫“啞炮”,意思是個頭挺大但炸不響。連長曾國春聽到議論,也暗暗著急,部隊不能缺少司號員,打起仗來沒有軍號指引,怎麼衝鋒撤退?
爲了蘇炳瑞的事情曾國春還和袁立秋談過一次。曾國春問袁立秋:“老袁吶,那個蘇炳瑞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換人嘛,不要蹲著茅坑不拉屎!”袁立秋笑著反駁:“我的連長大人,紅軍不準講髒話的喔!你憑啥說蘇炳瑞不行?他哪點不行?”曾國春也笑了,撓撓頭,答道:“學了快一週吧?我聽說還是看著軍號乾瞪眼,就不是那塊料嘛!”
“呵呵,好啊,那就請連長大人試試?如果你一週之內把軍號吹響,我手板心煎魚給你吃!”袁立秋打趣道,“吹個號真有這麼難?老袁,別逼我,明天就吹給你看!說話算數噢,我負責到河裏抓魚,你用手板心油煎了!”曾國春也開起玩笑。
第二天午飯後,曾國春果真把袁立秋和蘇炳瑞叫到身邊,拿過軍號,鼓起腮幫子,眼珠瞪得滾圓,拼命吹。然而任憑怎麼吹,軍號像塊鐵疙瘩,一聲不響,袁立秋和蘇炳瑞都忍住笑,等曾國春無可奈何取下軍號,才哈哈大笑起來。
“老曾,我沒騙你吧?論力氣你是咱連隊第一,怎麼吹不響?可見這軍號必須得有技巧,光有蠻力不行!”袁立秋收住笑,對曾國春說。蘇炳瑞覺得這話像是針對他的,接上話茬問道:“指導員,請您繼續講下去,怎麼才能掌握技巧呢?”
袁立秋正是想借這個機會引導蘇炳瑞,正色說道:“軍號是軍隊的靈魂,跟軍旗、軍歌一樣重要,沒有軍號的軍隊相當於一個人失去魂魄,活著就是行屍走肉。小蘇,從今天開始,我正式教你吹奏軍號,練習肺活量和學習樂譜同時進行。準備好了麼?”“報告指導員;我準備好了,保證完成任務!”蘇炳瑞響亮回答。
由於作戰要求比較特殊,特務連需要經常外出執行偵查潛伏任務,連部只留炊事班和少量守衛哨兵,蘇炳瑞被作為後勤人員留在連部,專心致志練習。袁立秋事先把方式方法傳授給他,剩下的只能靠蘇炳瑞自己努力了。
快速提高肺活量的方法有好幾種,譬如跑步、游泳、跳繩、舉重、俯臥撐等都可以辦到,袁立秋要求蘇炳瑞進行組合強化訓練,爭取半個月之內達到目標。
蘇炳瑞也給自己下了任務:跑步採用變速跑,快步跑100米,然後慢慢跑回來,如此反覆地跑,每跑兩到三公里為一組,每天跑兩到三組。在部隊附近小河裏游泳,游到對岸又返回,來回有一千多米,每次遊五個來回。跳繩活動量較小,每次跳500個,每天跳十次。抓舉五十公斤石墩,每天舉10次。此外,每天還練習俯臥撐五組,每組100個。
白天練習肺活量,晚上學習樂理知識。從簡譜到五線譜,袁立秋耐心傳授,蘇炳瑞認真聽講,漸漸開了竅,終於找到為什麼始終吹不響軍號的原因。在袁立秋悉心指導下,經過不懈鍛鍊和學習,蘇炳瑞吹響了第一聲軍號,儘管不甚動聽,已經是很大進步,袁立秋欣慰不已。
即將達到司號員要求之時,蘇炳瑞向袁立秋提出一個請求:希望把小安遺物送給他,修好以後重新使用,弘揚小安的戰鬥精神。袁立秋沒有猶豫,立刻取出來交到蘇炳瑞手中,他何嘗不想繼承烈士遺願,把革命火種傳播到四面八方?軍號聲聲,必將喚起更多人投身革命洪流,為解放千千萬萬勞苦大眾奮鬥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