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奸賊落網
蔡復霖和第三批同盟會員悄悄潛入上海蟄伏起來,這一回與前兩次不同,蘇有福受到驚嚇,加強了自我保護措施,在大內統領固爾瑪渾統一部署下,猶如驚弓之鳥,躲在洋樓裡不敢外出。蘇有福不露面就找不到下手機會,蔡復霖和組員商討再三,決定引蛇出洞,伺機剷除這個敗類。
蔡復霖透過大學同學,搞到一份某報社記者證,貨真價實,除了照片,其它毫無破綻。這家報社以報道小道訊息風流韻事聞名上海灘,讀者大都是市井百姓,上流社會不屑一顧。蔡復霖之所以選擇這家報社,就是看中其社會影響力,蘇有福夫婦出身貧寒,必定熟悉這份報紙。
事實果然不出所料,當蔡復霖喬裝打扮成記者,前往英租界富人區要求訪問時,處於嚴密保護之下的蘇有福居然爽快接受採訪,固爾瑪渾想攔都攔不住。蔡復霖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進入洋樓,如願以償見到蘇有福,開始採訪。
蘇有福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訪問,既緊張又亢奮,同時感到奇怪:自己不是啥名人雅士,報社為何採訪他呢?阿香暗中譏諷,說他是不是因為憑空得了大筆銀子,一夜暴富,引起報社注意,派人來打探發財秘籍?蘇有福一笑了之,懷著困惑接受了蔡復霖專訪。
蔡復霖顧左右而言他,東拉西扯,蘇有福聽得雲裡霧裏,搞不懂他想問什麼,阿香躲在隔壁房間偷聽,也越聽越糊塗。蘇有福按捺不住性子,衝蔡復霖吼道:“阿拉很忙,你想問啥,搞快點,不要耽誤阿拉時間!”蔡復霖微微一笑,回答:“蘇先生別急嘛,讀者對蘇先生私生活很感興趣,能否透露一二?如果蘇先生願意,我包您上明天報紙頭條。”
蘇有福心裏“咯噔”一下,直往下沉,隔壁房間的阿香也緊張起來,豎起耳朵,唯恐遺漏點什麼。“阿拉潔身自好,你這小癟三不要亂講噢!小心阿拉上法院告你!”蘇有福恐嚇道,蔡復霖坦然應答:“身正不怕影子斜,蘇先生如果身上乾淨,何必怕別人說閒話!”
阿香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推開房門衝到蘇有福面前,迎面就是一記耳光!大喊道:“阿福,你在外面養婊子啦?色膽包天,膽敢揹着老孃玩女人!”“老婆,他冤枉我!不要相信他的話!”蘇有福嘶聲竭力喊道。蔡復霖起身對阿香說道:“我曉得蘇先生情人住在哪兒,夫人請隨我來。”
老婆去找憑據,蘇有福怎麼可能坐得住?心急火燎也跟著走出洋樓,一行三人上了蔡復霖租來的小汽車,疾馳而去。滿清爪牙根本不知道蘇有福夫婦早已離開,直到幾天後上海各大報紙刊登出蘇有福夫婦失蹤訊息,才知道這個奸細已經遇害。固爾瑪渾百思不得其解,同盟會會員難道長了翅膀,從天而降,把蘇有福夫婦擄出洋樓加以戕害?
蘇有福真的被同盟會剷除了麼?遺憾的是,這個毒瘤並未徹底摘掉,在同盟會上海分會審查期間,阿香變賣家產,傾其所有,把蘇有福贖了出來,直到幾年以後才被蔡復霖帶領殺手將他正法,了卻一樁心願。
後來蔡復霖受中山先生指派,前往德國學習電訊業務,成為世界一流電訊專家,培養數名學生,成長為國共兩黨通訊行業骨幹分子,古有才就是其中之一。作為蔡復霖的得意門生,古有才勤奮刻苦,深得真傳,長期在國統區從事地下諜報工作,成績斐然。
蘇炳瑞郵遞工作剛剛上手,黨組織便找他談話,要求他立即擺古有才為師,學習通訊業務,時間僅為一週。為什麼古有才急於把諜報技術傳授給蘇炳瑞?因為上海地下鬥爭形勢發生劇變,迫切需要經驗豐富的電信業務員前去救急,古有才責無旁貸,接受了新的任務。
蘇區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後,中央紅軍被迫轉移,蘇炳瑞所在的紅四軍軍部二處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多次截獲敵軍重要情報,為黨中央決策提供了寶貴依據。蘇炳瑞在戰火中也得到鍛鍊,逐漸成熟,由一名司號員蛻變為優秀諜報人員,可惜後來在婁山關戰役中遭到敵軍轟炸,不幸犧牲,時年二十一歲。
蘇炳瑞的老師古有才一直戰鬥在敵人心臟,解放戰爭期間被叛徒出賣,寧死不屈英勇就義;其導師蔡復霖抗日戰爭勝利後移居香港,後前往美國定居。解放後回國,擔任多家一流大學客座教授,以九十八歲高齡離世,獲得國際通訊界高度評價,被譽為“中國電訊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