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聞香識女
阮仁義被俘的第二天清早,阮仁杰就收到訊息,得知胞弟受囚,心急如焚,但直覺告訴他:一定是阮仁義錯在先,犯了急功好利的老毛病,祁門會也因此打草驚蛇,隨後必然採取措施。眼下最應該做的還不是救人,應該穩住祁門會,透過軍方,敲山震虎,逼幕後黑手現身。
阮仁杰想起聯姻之事,該到提親的時候了。阮仁杰找到中間人,得知女方還未回話,心生一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親自走一趟。阮仁杰向金警長請了五天假,搭乘火車,風塵僕僕,直奔安徽而去。
滁州農家上下一片忙碌,為兩位千金小姐準備嫁妝,大戶人家嫁女不是小事,有一整套禮節,繁瑣複雜,需要十天半個月。在阮仁杰離開吉安趕赴滁州的同時,農老爺的書信正在途中,剛好錯過,阮仁杰還不知道女方已經答應。
阮仁杰走出滁州火車站,打聽到農家住址,顧不得歇息,坐上黃包車,趕往目的地。農家在滁州是首屈一指的大財主,宅院佔據了半條街,阮仁杰還未走到,便感覺到濃厚的喜慶氣氛,商戶打扮的人流涌向農家,肩挑手提,都是用於婚事的物品。
此時一箇中年男人挑著兩籮筐糖果走來,籮筐外面貼著大紅囍字。“大叔,請問你手裏的喜糖送往誰家啊?”阮仁杰忍不住問道,“還有誰呀?咱們這兒除了農家,哪個女子出嫁有這麼大排場?”中年男人腳不沾地,只顧往前走。
阮仁杰先是茫然,隨後一股怒氣涌上頭頂,他大老遠趕來,就爲了農家一句回話,如今竟然揹着他們把女兒嫁出去,太不像話了!然而阮仁杰不是阮仁義,很快冷靜下來,思忖半晌,決定換一種方式,找兩個農家大小姐問個清楚。
阮仁杰在附近裁縫鋪換上一身傭人常穿的衣褲,繞到農家後院,翻牆進去,跟在幾個丫鬟後面。透過丫鬟之間的談話,阮仁杰得知農家大小姐閨房在花園旁邊,順著風吹來的花香,阮仁杰輕而易舉便找到兩個千金小姐。
農芳芳和農香香姊妹倆正在房間裡自娛自樂,一個彈奏琵琶,一個揮毫作畫,曲聲悠揚,墨香充溢,恍如天上人間。阮仁杰躡手躡腳靠近閨房,見四下無人,輕輕推開房門閃身而入。兩個小女子沉浸在藝術氛圍之中,居然毫無覺察,阮仁杰站在門口,也被裏麵的書香薰染,一動不動,有些醉了。
農香香彈奏的是琵琶名曲《十面埋伏》,風聲鶴唳殺氣騰騰,令人不寒而慄,阮仁杰聽得汗毛倒豎,渾身冰涼。他不知道農芳芳此刻畫得何物,否則更會驚駭心悸。農芳芳應著曲聲,正在描畫聞名古今的“赤壁之戰”,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火燒聯營,映紅半邊天。
一曲完畢,農香香停止彈奏,方纔發現阮仁杰。與此同時,農芳芳也完成畫作,看到阮仁杰。兩人目瞪口呆,張大嘴,同時發出一聲驚叫!阮仁杰一怔,想去掩住她倆的嘴,哪裏能做到?慌亂之間突然雙膝跪地,抱拳作揖,意思很明白:請她們不要聲張,饒恕他誤闖閨房。
兩個小女子心地善良,立刻捂住嘴,農香香放下琵琶,挪動玉體,走到阮仁杰面前,好奇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亂走亂動?被人知道豈不壞了咱姐妹名聲?”農芳芳也走過來,呵斥道:“不要說出去噢,聽到沒有?如果報告警察局,不把你關起來纔怪!”
阮仁杰裝作害怕的樣子,連連磕頭道謝,隨後站起身,問道:“不知兩位大小姐哪個要出嫁?”農芳芳和農香香被問得莫名其妙,農芳芳反問道:“你在說啥?誰要出嫁啊?”阮仁杰正色回答:“外面送彩禮的都排成長龍了,還說不知道?你們農家也算大戶人家,怎麼言而無信吶?”
農芳芳和阮仁杰對話之時,農香香一直在觀察,越看越覺得眼熟,突然想起在江西的相親經歷,不禁脫口而出:“你,你不是那個雙胞胎警官嘛?大哥還是小弟?”農芳芳聽到這一問,也回過神來,怪不得剛纔感到面熟,確實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