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以暴制暴
金警長的告誡像一聲警鐘,在專案組組員耳畔敲響,識時務者爲俊傑,誰不想升官發財?嚴令之下無人再敢發出雜音,第二天吉安街頭出現了大量衣衫襤褸的乞丐,均為年輕力壯的青壯年,蓬頭垢面,沿街乞討。
一夜之間冒出這麼多叫花子,焉能不引起黑道關注?第一時間便有眼線向當地最大黑社會組織“祁門會”大頭目祁盛報告,緊接著又陸續收到不少線報,內容如出一轍——祁門弟兄都懷疑有外來同道中人侵入吉安,有何企圖不祥,希望大頭目儘快派人調查,給大夥兒一個交待。
其實祁盛早已料到吉安城會發生異動,而且必定是軍方或警方部署的行動,因為這樁軍需物資失竊案就是祁門串通軍方內部人員所為,做賊心虛,自古亦然。
祁盛一方面給手下打氣,安撫人心,另一方面把幾個當家的叫到密室,商議對策。祁門共有四個當家人,也即四兄弟,分別是祁盛、祁天、祁鬆、祁洪。除老大祁盛掌管全域性外,三兄弟把城區劃分為三塊,各自管轄一塊區域,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在祁門之中,四兄弟是最核心的圈層,也是軍需物資失竊案僅有的少數知情人,彼此心照不宣。按照慣例,由老大祁盛道開場白,一番深思熟慮後祁盛慢條斯理說道:“情況你們都知道了吧?有啥想法,都說說,老三,你先講。”
祁鬆是四兄弟之中最有頭腦的一個,號稱祁門“智多星”,大凡小事祁盛都要徵詢他意見。聽到老大點將,祁鬆坐直身子,邊思考邊回答:“對城內突然出現大量乞丐,我的看法和大哥差不多,應該是軍方或警方探子無疑,至於究竟屬於哪方,還需要進一步打探。”
祁盛和另外兩個兄弟都點頭贊同,祁盛又問道:“既然目標確定了,咱們再來探討一下,如何應對這些探子?”祁天和祁洪以及習慣聽從老三意見,不約而同把眼光投向祁鬆,祁盛也等著他發言。
“我認為針對目前情況,應該以逸待勞,敵不動我不動,敵動則我先動,迅速轉變方式,先下手為強,把這些探子幹掉!總之不能給軍警任何可乘之機。”祁鬆不緊不慢說道。
三兄弟連連點頭稱是,四個人又圍攏在一塊兒商量半晌,落實具體細節。熬了一個通宵,終於制訂出詳細行動計劃,打算動用祁門全部人馬,採取人海戰術,把軍警便衣牢牢控制住。
專案組組員又度過難忘一天,假裝乞丐,蹲守了好幾個時辰,乞討得到的銅板連稀飯都吃不飽,怨聲載道。早有密探悄悄跑回去向金警長和局長訴苦,迫於辦案壓力,他倆都往阮仁杰身上推,讓他們去找阮仁杰想辦法。
餓肚子的人也包括阮仁杰的孿生兄弟阮仁義,見了兄長放聲大哭,邊哭邊嚷道:“哥,我受不了啦!您給金警長說說,讓我回警局嘛!”阮仁杰笑笑,對弟弟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古往今來凡成大器者都是苦水裏麵泡大的,再忍耐些日子吧,等案子破了還愁沒有吃喝麼?”
阮仁義已經餓得眼睛發花,連聲央求道:“大道理以後再講,哥,讓‘醉仙樓’送幾樣大菜,我好好解一解饞。”阮仁杰又笑了,輕言細語說道:“早給你準備好啦,飯菜都在屋裏,去吃吧,小饞貓!”
阮仁義在大吃大嚼的時候,專案組其他警探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因為有言在先,不準回家,身上也毫無分文,只能望著街攤美食淌口水。沒吃沒喝還好辦,絕大部分警員都是有家有室的青壯年,家裏老婆孩子無人照顧,而且沒有進賬,很快入不敷出,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由楊組長妻子帶頭,幾十個老婆婆小媳婦,或杵著柺杖,或牽著半大小孩,浩浩蕩蕩衝進警察局。這些女人又哭又鬧,硬逼著局長下令,解散專案組,讓派出去的暗探回家休養。偌大的警察局頓時變成菜市場,哭聲震天,局長和金警長如坐鍼氈,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