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明爭暗鬥
邱木林並不知道冉老五帶了斧頭,在喝“贛南虎”和伍老道為他們準備的壯行酒時,才發覺冉老五腰上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巨斧!
吃驚之餘,邱木林走到冉老五面前,質問道:“冉鏢頭,你帶著斧頭幹嘛?咱們這次下山做甚,你不清楚麼?俺再重申一句:只能隨身攜帶手槍和少量子彈,其它東西一概不準拿!你我是隊長,更要做表率!”
冉老五瞪圓雙眼,驚詫程度不亞於邱木林。加入山寨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發難,什麼人吃了豹子膽,敢如此放肆?
“你再說一遍!我耳背,聽不清!”冉老五湊近邱木林,故意大聲問道,他個頭比邱木林高出一大截,居高臨下,虎視眈眈。邱木林毫無懼色,挺直腰桿,也高聲回答:“俺絕不允許有人私自夾帶規定之外的武器,你作為隊長也不例外!要不要俺再重申一遍?”
冉老五一把揪住邱木林衣領,像拎著一隻小雞,四目相對,怒火在兩人胸膛裡燒得正旺。邱木林使勁甩脫冉老五抓扯,憤然說道:“要不是咱們紅軍有紀律,不要說你,即便來三五個都不在話下!”言下之意根本沒把冉老五放在眼裏。
這句話極其挑釁,徹底惹惱了冉老五,拉開架勢,準備教訓邱木林。邱木林也站穩馬步,拳頭緊握,隨時應對冉老五的廝打。除了帶下山的小分隊成員,山寨其他人都聞訊跑來看熱鬧,頓時把他倆圍得嚴嚴實實。蔣紹明和石小翠正在給“贛南虎”治療,等會兒就過來給小分隊壯行,聽說後也提前趕到。
“住手!”三個人幾乎同時喊出聲,蔣紹明擔心邱木林一時衝動打傷冉老五,影響策反大事,急忙上前拉住他,低聲喝道:“小邱同志,你考慮過後果沒有?我們這次到山寨為何而來,你忘了?”
石小翠反過來擔心邱木林受傷,也走過來對他說:“那個大個子兇悍無比,萬一失手把你打傷咋辦?誰來保護蔣醫生?又有誰去救歐陽明啊?”兩人的話提醒了邱木林,緊握著的雙拳慢慢鬆開。
“贛南虎”則是對冉老五一頓臭罵,假如不是身體有恙,定會用馬鞭狠狠抽打。桂軍治軍嚴格,下級犯錯,上司非打即罵,嚴重者還會挨軍棍管禁閉。冉老五深知“贛南虎”厲害,立刻收手垂頭,乖乖聽他訓斥。
伍老道剛從山頂採藥歸來,見山寨場壩圍滿人,覺得納悶:“贛南虎”曾經告訴過他,說今天一大早救人的小分隊就要下山,那麼多人站在那兒為啥?
走進一看,伍老道才知道,原來是冉老五和邱木林為一把斧頭鬧彆扭。伍老道撥開人群,先對蔣紹明和石小翠點頭致意,又對“贛南虎”說道:“大王,何必因為一點小事傷了弟兄和氣,不值得!”
冉老五見伍老道進來,有了主心骨,立即向他呼救:“表叔,快給大王說說,我要帶斧頭,紅軍不肯,還想打人!您要給我做主啊!”邱木林還想解釋,蔣紹明輕輕戳了他一下,示意不要聲張,這時候最好不發表意見。
伍老道湊近“贛南虎”耳畔,悄聲說:“大王,我看紅軍這是小題大做,一把斧頭有啥大不了。再說它是老五必備之物,山寨人人皆知,沒有斧頭老五就失去左膀右臂,還怎麼救人?”伍老道句句屬實,“贛南虎”也清楚,低頭不語。
蔣紹明見此情形,知道是時候出面了,必須表明立場,否則紅軍威信會受到損害。“韓長官,你也是行伍出身,救人不是打仗,這一點我們事先已經討論過,無須再議。斧頭目標大,引人注目,容易暴露真實身份,想必您和伍軍師都認可吧?”蔣紹明言之鑿鑿,態度十分明確,冉老五不能帶斧頭下山。
“贛南虎”本來有些猶豫,冉老五喜歡斧頭,他喜歡手槍,將心比心,如果外出不帶槍,換了他也會惱怒。蔣紹明一番話堅定了“贛南虎”決心,趁此機會整頓軍紀,改掉壞毛病,重現桂軍昔日輝煌,把土匪改造成類似正規軍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