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魅影凸顯
在石小翠提議下,“贛南虎”批准成立了醫療小組,由石小翠、小宋和小翟組成,石小翠擔任組長,即日起走馬上任。爲了有利於開展工作,“贛南虎”特批了兩間瓦房作為醫療小組辦公地點,掛上門牌,還在牆上親筆書寫了幾個大字:禁止喧譁騷擾,違者軍法從事!
對於“贛南虎”及其他土匪的病症,石小翠透過觀察,初步診斷為慢性風溼關節炎,但沒有足夠把握。為此她找到“贛南虎”,要求派專人下山購買醫書和藥物,打算中西醫結合,雙管齊下,徹底治癒這個頑症。
風溼關節炎,中醫稱之為“痺症”,急性期宜採用祛風清熱化溼藥物,慢性期宜採用祛風散寒化溼藥物,對病症引起的疼痛有明顯緩解作用。西醫治療急性風溼熱的常用藥物是水楊酸製劑,以阿司匹林為首選藥物,用藥後可解熱、減輕炎症,使關節症狀好轉,血沉下降。
石小翠年輕氣盛,一心想早點治好這夥土匪的病,因勢利導,說服他們棄暗投明,歸順紅軍。然而事與願違,由於才疏學淺操之過急,反倒把自己置於被動處境。石小翠忽略了一個重要人物,那就是軍師伍老道,伍老道略通醫術,且老謀深算,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伍老道像一隻千年老龜,蜷縮在龜甲裡,悄悄窺視著外面的世界,以前是整個山寨,如今集中於三個女娃身上。她們究竟想幹什麼?——伍老道暗暗尋思,忍氣吞聲這麼長時間,為得是有朝一日東山再起,坐上頭等交椅。眼看“贛南虎”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原以為好日子已經臨近,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石小翠來了!
起初伍老道並未把石小翠放在眼裏,一個女伢子能有多大能耐,直接關進死牢了事。他一直認為“贛南虎”婦人之仁,過於善待兩個女紅軍,按照伍老道的秉性,非奸即殺,石小翠也難逃厄運。至於“贛南虎”是不是如他所思所想,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隨著石小翠和“贛南虎”接觸後,發生一系列微妙變化,都被伍老道記在心裏。漸漸地,伍老道開始感覺不妙,“贛南虎”對石小翠言聽計從,儼然她纔是山寨二當家,第二把交椅位子不保,伍老道怎能不著急?
在山寨聚義廳後面有一間側屋,原來是為“贛南虎”準備的廂房,擺滿了紅木傢俬,古香古色。伍老道住進去後,把這間房屋變成了道場,正中央擱著張天師塑像,下面香案、銅爐等法具齊全,終日煙火繚繞。伍老道吃、住、修行都在這裏,也在這裏思考該如何對付石小翠。
道家講求個人修行,尤其擅長養生之道,因此對醫術頗有研究。伍老道四歲出家,蓄髮為道,深得其師真傳,算得上半個中醫郎中。經過幾十年研修,伍老道熟讀醫書上千冊,如果不是逼上梁山,他一定會留在道觀,繼續博覽群書,縱享書香樂趣。
當初倉促上山,伍老道只帶了十幾本醫書,囊括了兒科、面板科、內科等學科,唯獨缺少骨科資料。根據山寨弟兄們的症狀,他基本上可以斷定屬於骨科疾病,但苦於無書可查,僅僅推測而已。道家植根中土,對西洋醫學一竅不通,甚至有些排斥,所以伍老道更不可能從西醫角度進行治療。
聽說“贛南虎”批准成立醫療小組,伍老道的心涼了半截,預感到石小翠將成為強勁對手,必須儘快剷除。他之所以如此忌憚石小翠,不是擔心石小翠取而代之,而是害怕“贛南虎”投靠紅軍,把這支武裝力量帶下山。
假如真的走到那一步,完全違背了伍老道初衷,他希望是什麼結局呢?——有朝一日被國民政府收編,重新歸屬於國民革命軍序列,他就功德圓滿了。伍老道為何要這麼做?起因要追溯到道觀修煉期間,在他身上發生的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