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新的挑戰
蘇炳瑞接到任務後,即刻出發前往團部。臨行前連長曾國春不無擔憂地問道:“小蘇,我們既不能給你車,也不能給你馬,全憑你的兩條腿,行不行?”蘇炳瑞雙唇緊閉,點頭預設,他不善言辭,不會表白決心,唯有以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實力。
從連隊到團部雖然只有十幾里路,比起蘇炳瑞在家時走得山路差遠了,但歷經戰火摧殘,道路坑坑窪窪,找不到一塊完整的土地。在這種路上行走,不摔跤就算好得了,要做到疾步如飛幾乎不可能。
剛開始的時候蘇炳瑞根本走不快,專撿路況稍好的地方下腳,這是人之常理,沒有誰會愚蠢到慌不擇路。這麼走難擴音不起速度來,半小時才走了不到五里路,望著團部方向,蘇炳瑞暗自發愁,照這樣下去會誤事啊!
恰逢雨季,蘇區已經接連下了半個月大雨,雨水沖刷了汙濁的大地,同時也毀壞了道路,雨後的馬路更加泥濘,簡直面目全非。蘇炳瑞正在琢磨如何提高步行速度,身後突然響起一陣馬蹄聲,聲音越來越近。
蘇炳瑞回頭一看,是三匹高頭大馬,馬背上坐著三個身穿紅軍軍裝的人。三匹馬從蘇炳瑞疾馳而過,三個人面目清晰可見: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年輕戰士,跟在最後面的也是年輕戰士,在中間的年齡偏大,戴著黑框眼鏡。蘇炳瑞敏銳注意到一個細節——兩個年輕戰士挎著駁殼槍,而年長者卻佩帶著小手槍,說明此人級別較高,兩個戰士是他的警衛員。
三匹馬一轉眼便不見蹤影,蘇炳瑞楞了半晌,一股豪氣從心底噴涌起來,本能邁動腳步,向着馬匹飛奔而去。是什麼緣故促使蘇炳瑞涌發動力,使出蠻荒之力?蘇炳瑞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因為連長和指導員的重託,或許因為三個人與蘇炳瑞擦肩而過,觸發了他不服輸的本性。
蘇炳瑞跑動的姿勢比較特別,不像其他人昂頭挺胸,雙手甩動,速度時快時慢。他跑起來低垂著頭,肩膀往下聳,雙手微微晃動,步伐保持勻速,以時速六十至七十碼的速度前進。
在泥濘的道路上要保持勻速非常不容易,何況下著大雨,視線模糊不清,稍不注意就會滑倒。雨水籠罩著蘇炳瑞,遠遠望去,猶如一隻落湯雞,但這是一隻正在快速移動的落湯雞,沒有受到道路干擾,也沒有受到雨水影響。
在前行的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偶爾有一兩個也是蹣跚而行,只有蘇炳瑞獨自冒雨疾走,最終不到一個小時便抵達團部。
團長親自接待了蘇炳瑞,見他狼狽的樣子,忙叫伙房燒一碗薑湯,還特別囑咐:多加老薑和紅糖,一定要保證不能讓蘇炳瑞感冒,平安返回連隊。
無意之中蘇炳瑞又看見騎馬路過的那個中年軍人,正和團長商討軍情。在他面前團長畢恭畢敬,這個人顯然級別不低,而且受上級黨組織委託而來。後來蘇炳瑞從事郵差工作後,接觸了不少人,才知道見過的這位領導是黨中央首腦之一,位高權重,每句話都代表著中央指示精神。
團長派人騎馬把蘇炳瑞送回連部,連長曾國春驚訝萬分,蘇炳瑞不辱使命,順利把戰況送達團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正當曾國春打算表揚蘇炳瑞時,他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薑湯沒能讓蘇炳瑞安然無恙。
袁立秋把蘇炳瑞安置妥當後找到曾國春,笑著問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嘛?小蘇是不是一塊可以雕琢的玉璞?”“你指得是什麼?”曾國春反問道,袁立秋從軍裝口袋裏掏出一封家書,說道:“喏,你不覺得小蘇適合送它麼?”
“你的意思是說:蘇炳瑞適合當郵差?咱們蘇區哪有郵局?這封信不是你老家熟人輾轉送來的嗎?”曾國春被搞糊塗了,蘇炳瑞司號員幹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去做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