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拒絕
那些公子小姐們停下了各自的談話,齊齊往這邊望過來。
趙懷毓十分不耐煩的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眼神冰冷的看著楚鈺。
楚鈺一見,知道他還在為先前的事情生氣,便也不知道再說什麼。
突然感受到旁邊貴族小姐們戲謔的視線,楚鈺甚感丟人,覺得自己身為公主這麼多年,從未有一刻如此丟臉過。
之前她與趙懷毓的事,幾乎傳遍了整個京城,沒有哪家貴族和大臣的女兒兒子們是不知道的,各個都以為趙懷毓就是三公主的駙馬了。
可......眼下這是鬧哪出?看那趙家公子的模樣,似乎對楚鈺沒什麼感情,甚至還很厭煩。
難道說,先前說趙懷毓和楚鈺走得近的事情,是謠言傳言,並不是真的?
“看趙公子不耐煩的樣子,難道是三公主倒貼......”一個身穿著粉色襦裙的小姐說道。
粉裙小姐旁邊站著兩個大家閨秀,一個身著深紫色寬袖襦裙,大方得體,一個一身純白衣裙,清秀可人。
那個身穿深紫色衣裙的小姐像是十分敢說的樣子,小聲趴在她耳邊說道:“看這樣子,是了,保不齊人家趙公子根本就不喜歡楚鈺,呵呵......”
這裏十分安靜,楚鈺早就聽到了她們之間的竊竊私語,在聽到深紫色衣裙小姐說得那番話後,終於一個凌厲得能殺人的眼風橫掃了過去,全然不像剛纔那個溫柔嬌憨的三公主。
深紫色的小姐似乎是哪個權傾朝野的大臣家的小姐,全然不怕楚鈺的眼神威脅,甚至還有瞪回去的想法,卻被旁邊白裙子的小姐擋在了身後,隔絕了楚鈺的眼神。
白裙小姐想來平日裏也是個行事沉穩之人,爲了避免口角,輕聲勸說著。
“算了算了,你和公主置氣討不到好果子吃的,我們姐妹三人去旁邊賞花吧。”說完,便把兩人拉走了。
楚鈺盯著三個人的背影,眼睛氣得都要紅了,可是卻要保持公主的儀態,不能隨意發怒,不能失了皇家的顏面。
旁邊圍觀的小姐和公子們也作鳥獸散,誰也不想攤上大事。
自己惹怒了三公主還好說,若是連累了家裏,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見旁邊已經無人,楚鈺的臉終於變得紅一塊白一塊,窘迫無比。
剛纔那些人裡,都早就以為他們兩個是註定要成親的了,可剛纔趙懷毓卻突然來了這一出,讓她這個堂堂公主顏面掃地......世間最尷尬的事情也就莫過於如此了罷。
見趙懷毓還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楚鈺便也懶得偽裝了,卸下平日裏的面具,嘴角一勾,陰險的嘲諷著。
“趙懷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眾給本公主難堪!”
趙懷毓也冷冷一笑,神色中完全看不出從前對楚鈺的愛慕了,取而代之的全是冷漠和淡然,甚至還有一絲譏諷。
他扯起嘴角,不緊不慢的說:“那便是草民的不對了,公主若是氣不過,大可以叫慎刑司的人拖草民下去痛打三百大板。”
“你!”
楚鈺被氣得說不出話,愈發覺得面前的趙懷毓面目可憎。
趙懷毓就是摸準了她不敢濫用私刑,若是她敢,他也不怕將她背後攛掇下毒的事情抖出來,到時候還是她吃得苦頭更多。
不過她思索片刻,便又變得胸有成竹了起來:“趙懷毓,駙馬的位置,你是不想要了嗎......”
趙懷毓剛想開口反駁,說自己不稀罕這個駙馬的位置,便被一個清冷又好聽的女聲打斷了。
“公主言重了!”
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曲華裳。
彼時她正拉著楚胤的手從遠處緩緩走來,兩人皆是精緻的像從畫上走下來的人一般,就連身後的月光都顯得縹緲許多。
曲華裳成了太子妃,如今便與三公主平等,說起來,她還是三公主的皇嫂,便是不用對三公主行禮的。
之間她徑直走過來,連禮都沒行,只是微笑著站在楚鈺的身前說道:“駙馬之位極其尊貴,你說是嗎,三公主?”
楚鈺黑著臉冷哼一聲,沒搞清楚曲華裳到底想說什麼,便也沒輕易接話,只是不悅的點點頭,表示認同。
駙馬之位自然是十分尊貴,不是一般男子能坐上的,必須要才貌雙全,能文能武,家世顯赫,這纔有資格入得了她楚鈺的法眼。
因此,曲華裳說的這一番話,完全就是廢話。
曲華裳見到楚鈺點了頭,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駙馬之位極其尊貴,我趙家只是一介尚書,高攀不起公主殿下。”
聞言,楚鈺的臉更黑了幾分。
這自古以來,“高攀不起”就多用於嘲諷,如果她沒聽錯的話,曲華裳是在嘲諷她?
不過,這大庭廣眾的,她可不像再被別人圍觀了,她丟不起那個人,於是只能強撐起一個得體的笑容,看著曲華裳。
“皇嫂說笑了,哪有什麼高攀不起,若是本宮真心愛慕之人,無論身份卑賤還是尊貴,都是可以當本宮的駙馬的,再說尚書大人雖不算身份顯赫但也是名門正派,所以......”
“公主不必多言了,家父已經為懷毓選好正妻,公主還是另覓佳婿吧。”曲華裳笑著緩緩道來。
這一番話簡直就是擲地有聲,雖然曲華裳聲音輕柔,可一字一句卻像砸在楚鈺的心上一樣,讓她有些頭腦發昏,感覺自己的一張臉皮燙極了。
半晌,楚鈺才反應過來,曲華裳說得是什麼意思。
曲華裳難道是說,趙府不稀罕做駙馬,扔著她一個身份尊貴的公主不要,去另外給趙懷毓尋了妻子的人選?
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侮辱......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神探究的看了一眼曲華裳。
曲華裳就像能看穿楚鈺所想的一切一般,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纔說的話:“三公主,懷毓已經與別家姑娘定下了婚約,日後,就不牢三公主記掛了。”
楚鈺霎時覺得天崩地裂,現在的難堪,遠比剛纔被別人圍觀看笑話的尷尬要難過上許多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