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下毒
早膳用完後,姜氏藉着讓太子殿下歇息的緣由,將楚胤支到了客房,只留下了曲懷裳一個人在正廳。
姜氏回到正廳,見曲華裳正在喝茶,她在走到邊上坐下,溫柔地拉著曲懷裳的手,說道:“舟舟,你別怪你父親剛纔與太子殿下鬥嘴,他也是爲了你。”
曲懷裳自然是懂這些的,又感動於姜氏的貼心,認真點了點頭,看向旁邊皺著眉頭的趙尚書。
趙尚書也嘆了口氣,似是認命了一般。
他就算心裏再不喜歡楚胤這個太子,縱然他再扶不上牆,又愛在朝堂上吵架,但怎麼說,女兒都已經嫁過去了。
現在只要女兒願意,是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了。
“哎,舟兒,那太子殿下可是真對你好了?”趙辰有些遲疑的開口問道。
曲懷裳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張精緻的小臉上滿是認真的神色。
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點頭稱是,趙辰這纔有些放下心來,垂眸點頭。
曲懷裳知道父親不善言談,也知曉父親心裏是盼著自己好的,心底便一陣暖流。
手上傳來陣陣暖意,原來是姜氏正慈愛的拍著她的手背,關切的說道:“舟舟,只要你在東宮過得幸福快樂,我和你父親便心滿意足了。”
感激的話不必多言,她謝過父親和姜氏的美意之後,便走出了正廳,準備回自己的閨房歇息歇息。
可是心裏雖是這麼想的,腳步卻還是不聽話的走向了楚胤的房間。
沒想到楚胤沒有在房間裡歇息,而是斜倚在樹下、陰涼的地方,閉著眼睛吹風。
遠遠看過去,就像一幅畫一般,楚胤精緻的眉眼加上身上獨特的氣質,難免讓人移不開眼。
他似乎聽到了曲懷裳的腳步聲,緩緩張開眼。
她看到楚胤醒了,便也走上前來席地而坐,也不管地面上那些細小的灰塵。
楚胤似乎有些猶豫,張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來:“你弟弟,要小心些他。”
曲懷裳有些納悶,不明白楚胤為何突然口出此言。
雖說趙懷毓對她是有些敵意的,但楚胤為何讓她小心些趙懷毓,難道?
楚胤看出了她眼裏的疑惑,於是解釋道:“方纔席間,孤看他對你敵意很重,這才勸你多加提防。”
後宮。
皇后向來喜歡穿得雍容華貴些,彷彿似乎這樣才能顯示出她的身份尊貴一般,頭上的珠翠差一點都能壓斷了脖子。
她穿了一身明黃色錦緞襦裙和褙子,正對著下面坐著的三公主在說些什麼。
“鈺兒最近與那趙家二公子相處的如何?”皇后端著手裏的茶輕輕喝了一口說道。
皇后自然是知道,趙懷舟最近總在三公主與趙家二公子之間作梗,如此故意問道,只不過是想要調撥三公主和趙懷舟之間的關係罷了。
自從趙懷舟與楚胤成婚之後,她與楚胤的關係便愈發生疏,趙懷舟這個女人,是時候該給她點教訓看看了。
皇后的眉目愈發陰沉,不過三公主似乎並未注意到,反而中了她的計策。
這不提起來還好,皇后一提起來,楚鈺心中對曲懷裳的恨意愈發濃了幾分。
“呵,若不是討人厭的趙懷舟從中作梗,女兒早就嫁給那趙家二公子了,她......”楚鈺咬著牙憤憤道。
皇后眼見著楚鈺中了自己的計,閃過一絲得逞的笑容。
後來兩人像模像樣的寒暄一番,楚鈺便告退了,回到自己宮中,拿了樣什麼東西,便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尚書府。
侍女通報後,三公主楚鈺如願以償的見到了趙懷毓。
二人在趙懷毓的房間中說了好一陣悄悄話,她這才說出今日前來的真正目的。
“懷毓,我今日前來,是要給你一樣東西的。”三公主楚鈺一邊說,一邊從衣袖裏掏出了一小包東西。
這東西便是她剛剛偷偷從宮裏帶出來的,這東西若是被守衛查出來,那可是很大的罪名,就算她是公主,怕也是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這油紙包裡的並不是別的,而是宮裏特有的一種劇毒,是前朝某個懂得醫術的妃子研製而成,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受寵的嬪妃的。
這種毒藥只有宮裏的一些人才知道,而中了此毒者,七竅流血而亡,並且查不出死因。
待到楚鈺說完這一番話之時,趙懷毓也從她的手中接過了這一小包毒藥。
他眸色深沉的盯了手心裏的紙包許久,似乎都未能下定決心。
楚鈺見他只需要最後下一個決心了,於是那雙精明惑人的狐狸眼一轉,帶出千嬌百媚的風情來。
“懷毓,只有你姐姐死了,你父母才能同意我們的婚事,否則......”她說到最後的聲音愈來愈小,直至聽不到。
這番話難免像是給趙懷毓火上澆油了一般,他終於把那包毒藥緊緊的攥在了手掌心,神色痴迷的盯著懷裏嬌媚的可人兒。
爲了能娶三公主,他什麼都願意做,誰都不能阻止他娶三公主。
敢阻擋者,便只有死路一條。
趙懷毓的眼神愈發堅毅,楚鈺將小臉埋在他的懷裏,臉上露出了一抹和皇后很是相似的得逞的笑容。
楚鈺又流連了一小會兒,便在晚膳之前出府回宮了。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便都靠趙懷毓了。
似乎人逢喜事精神爽,她連腳步似乎都輕快了幾分。
晚膳時分,趙懷毓十分反常的去了一趟後廚,把那毒藥放在了曲懷裳專用的飯碗裡。
原主趙懷舟本就天生愛乾淨,從小到大有自己用一個飯碗的習慣,曲懷裳便也繼承了這個小習慣。
趙懷毓如此下毒,自然是萬無一失的。
這一切都沒人注意到,後廚裡全是在忙著幹自己活兒的,怎麼會有人注意到趙懷毓在做什麼?
更何況,趙懷毓從小學了一些拳腳功夫,下個毒還是沒什麼閃失的。
那張僅存的油紙皮被趙懷毓緊緊握在手中,轉頭一看,那碗飯上已經覆蓋了一層雪白的粉末,正在慢慢融化直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