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喊大叫的，哪裏有世子夫人的樣子。

    竹姨娘是認真的在考慮這個，這些年她在京城夫人圈子裏謹小慎微，一直謹守規矩，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惹來嘲笑，如今看見江如月，這種念頭便越加濃烈起來。

    江如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江先呈今日要去上朝，下朝後直接和同僚去喝酒吃飯了，一直到下午的時候才被下人送回來，醉醺醺的，竹姨娘本想來找他告狀，結果見他醉的不省人事。

    一身酒臭不說，還夾雜著濃烈的刺鼻的胭脂味兒，顯然是去了風月場所喝的酒。

    竹姨娘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哪怕她在江先呈心裏是真愛，可這些年裏，府中仍舊抬了幾個姨娘進來，要不是她嚴嚴實實把控著後院，還不知道這府裡要多出多少少爺小姐來呢。

    庶女大可以生，但她決不允許有庶子出生！

    想到這裏，竹姨娘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小腹，咬了咬牙，還是解了衣裳上了床。

    江晚白跟著嬤嬤去了秦春園，一走進去，就有一股熟悉感從心底升起，她幾乎沒有猶豫的，就走過去，見到許多記憶裡存在過的場景。

    “自從夫人去世後，這院子就空了下來，老夫人一直讓人收拾著，但沒有動過裡面的擺設，當初竹姨娘想要住進來都被老夫人喊人趕了出去，這是一直給二小姐您留著的呢。”帶江晚白過來的嬤嬤也是去祁侯府門口接她回來那個。

    從踏進這個院子開始，嬤嬤就絮絮叨叨說了起來。

    江晚白沒有出聲，只是循著記憶走過那些熟悉的地方，她曾經在上面爬來爬去的軟榻，甚至還有一隻布老虎，布老虎已經很舊了，江晚白頓了一下才伸手拿起來，恍惚間還聞到一股奶香。

    小時候的江晚白可沒少用嘴來咬這隻布老虎。

    “代我謝謝祖母吧。”沉默了許久，江晚白抓著那隻布老虎坐在床邊，朝嬤嬤說道。

    嬤嬤眼裏漫上笑意，嘴上卻還要說道：“老夫人做這些哪裏又是爲了二小姐這一句謝謝呢？當初老爺執意迎竹姨娘進府，老夫人沒能攔住，對夫人和二小姐您一直心生歉疚，能做的也不多了，也就希望二小姐對這府裡還有點留戀之情罷了……”

    嬤嬤一邊說著一邊窺視著江晚白的反應。

    但江晚白垂著眸子，臉上並沒有什麼波動。

    見此，嬤嬤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江晚白就道：“嬤嬤，你回去吧，我要睡一會兒。”

    嬤嬤只得把話又咽了回去，告辭離開。

    院子裡留了不少丫鬟，完全是她身為嫡小姐該有的江老夫人這次全都給了她，臨近晚上的時候，有一個婆子走過來，道：“二小姐，老爺現在在竹苑吃飯，請您也過去。”

    “就來。”江晚白早就醒了，畫了幾張符紙，此時把東西一收，就朝外面走去。

    剛走到竹苑外面就聽見裡面的歡聲笑語，江晚白麪色都沒有變一下，徑直走了進去。

    她進去時，裡面的人也沒有停下來，誰也沒有和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