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聽說是一回事，而親眼見到又是一回事。

    這邊住的都是皇親國戚，或是祁侯府這樣有實權的，而江先呈雖然是個正三品的侍郎，但並沒有什麼實權，且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十幾年，一直沒有長進，又不得重視。

    自然也沒有什麼人把他放在眼裏。

    江府也不可能躋身到這邊來，所以嬤嬤是坐著馬車過來的，馬車是給江晚白坐的，江晚白進去後道：“你也上來吧，正好把府上一些事情和我說說。”

    嬤嬤臉上露出驚愕，等跟著上了馬車才忍不住問道：“二小姐，您不怕奴婢是竹姨娘的人？”

    頓了一下，見江晚白沒有出聲，她便又接著道：“若奴婢是竹姨娘的人，就算您問的話奴婢答了，也未必是真的。”

    “你是祖母的人。”江晚白道。

    語氣肯定。

    嬤嬤還想問她怎麼知道的，江晚白已經失去了耐心，道：“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一句話堵得嬤嬤啞口無言，半響跪坐在靠外的地方，低了頭道：“是奴婢逾距了，老夫人近年來身體一直不大好，當初二小姐被送去鄉下，也是老爺和竹姨娘瞞著老夫人做的，等老夫人知道此事的時候，您已經被送走了，老夫人想做些什麼也有心無力……”

    嬤嬤先是說了老夫人的苦衷，這些話是她自己想說的，只是不希望二小姐將老夫人也給怨恨上來。

    江晚白心知她這話半真半假，從原身模糊的記憶裡，她知道這位祖母在府上還是很說得上話的，因為本朝重孝，而江先呈也確實是老夫人親手帶大的，對於這個孃的話大部分時候還是很聽從的。

    否則，江先呈的真愛也不會這麼多年了仍舊是個竹姨娘，當初江先呈把這位真愛接進府，讓江晚白的娘鬱鬱而終，老夫人就當場發過話，就算竹姨娘日後有了兒子，也絕不會允許她被扶正。

    但從江如月的長姐進了宮之後，老夫人其實已經有些鬆動了，也向江先呈漏了口風，若是江如月能夠嫁進祁侯府去，那她就同意竹姨娘扶正。

    所以，對於江晚白被送去鄉下的事情，一開始老夫人或許是真的不知道，但後來知道了也沒有想過讓原身回來吧，畢竟是個傻子，接回來了也只會讓江府被人看笑話罷了。

    不然，也不至於說出讓江如月嫁入祁侯府就扶正她娘這樣的話來。

    “竹姨娘早就在老爺耳邊吹了枕邊風，若是奴婢不來，恐怕來接二小姐的就是竹姨娘的人了，到時候二小姐怕是沒有好果子吃，老夫人就是擔心您被竹姨娘給欺負了，這才讓奴婢趕來接您，還將您今日回京的訊息給瞞了下來……”

    嬤嬤一邊說著一邊去看江晚白的反應。

    只可惜江晚白一直靠著馬車壁閉著眼睛，臉上根本沒有表情，也不會給她什麼反應。

    嬤嬤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了，末了才又嘆了口氣，道：“二小姐，如今這府裡，除了老爺被竹姨娘給矇蔽了，也只有老夫人是真心疼愛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