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頭沉吟了一會兒，眼裏沒有焦距，像是正在回憶著什麼，又或是在一邊回憶著，一邊想著要怎麼接著說。

    江晚白和祁青行也不著急，只是坐在那裏耐心等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俞老頭眼裏又有了焦距，他朝江晚白和祁青行那邊看去，微微點頭，神情讚賞，道：“修行之人就該像你們這樣，不驕不躁，穩得住……”

    頓了一下，他輕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似懷念又似惋惜的神態，“即便是那個時候，那些大能者中，也未必人人都能做到這兩點，但凡能做得到，也不會落得那樣一個下場了，明明……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的。”

    聽著俞老頭說的這些話，江晚白朝祁青行看去，都看見了彼此眼裏的震驚，還有驚喜。

    顯然，俞老頭是知道那些事情的。

    “俞前輩，和天之界有關的事情，您知道多少？”江晚白猶豫著問道。

    俞老頭倒是沒有再糾正她的稱呼，笑了笑，道：“你們想知道的，我都知道。”

    “還請俞前輩解答晚輩們的困惑。”江晚白和祁青行一齊站起身，朝俞老頭拱了拱手，神情間也多了幾分敬意。

    聽俞老頭先前說話時的語氣，江晚白懷疑他不但是知道那時候發生的事情，準確點說他應該是見證過那時候的事情，如果真的是見證過，稱一句“前輩”可一點也沒錯。

    俞老頭擺擺手，“坐下吧，坐下說，本來以為這些事情老頭子我只能帶著入土了，沒想到竟然還會有人找過來，你們既然已經找過來了，那我就把事情跟你們說說吧。”

    江晚白和祁青行又重新坐了下來，看著俞老頭。

    俞老頭這一次沒有思索太久，他很快就嘆了口氣，道：“我留給珏兒的那幾張紙想必你們也已經看過了，那幾張紙上只記載了墮落之地為何會變為墮落之地的的緣故，再後面的就該是天之界了，我就從這裏開始跟你們說吧。”

    當時整個南山各方分為兩派，一派主張破壞天道，另一派卻主張開闢出另外一個介面，一個能夠容得下他們這些存在的介面，兩派幾乎算是水火不容。

    破壞派覺得開闢派異想天開，介面哪是那麼容易想要開闢就能開闢的，一個介面不只是一個空間，還要有新的天道法則，而後衍生萬物……無論是哪一點，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開闢派卻覺得破壞派過於極端直接，倘若真的破壞了天道，相當於將這整個世界覆滅。

    這兩派各自爲了計劃而行動著，然而，破壞派在還沒有完全佈置好計劃的時候就已經被察覺了，於是參與了那個計劃的，無論是人是妖是魔，無論是不是會破壞平衡的大能者，最終全部都被天道抹殺。

    甚至將當時他們佈置陣法的那一片土地都厭棄，成為後來的墮落之地，墮落之地最開始的那些鬼物，由那些人的怨氣所生，他們心懷怨恨，天道也不給他們解脫，甚至將他們困在那裏，永遠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