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想我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確認道。

    “是啊，我想你了。”女孩兒回答。

    “走近些。”

    少年眸子沉沉，望她。

    “哦。”

    女孩兒依言走近，站在他面前，仰頭看男生。

    卻發現男生臉上透著不正常的紅暈。

    孟瑤不自覺伸出手摸了摸男生的臉。

    問他，“怎麼了？你是不是感冒發燒了？臉怎麼這麼紅？好像還有點兒燙——”

    “瞎摸什麼。”

    宋年身子微閃著躲避，輕咳一聲，說完，他臉更紅了。

    女孩兒伸手還想再去摸，就被一股力道按住手腕，胳膊被人往前一拉，腦袋撞進了眼前人的胸膛。

    臉貼在他的大衣外套上，涼涼的，衣服太冰，女孩兒冷得皺了皺眉。

    想推開他。

    腦袋卻被牢牢按住。

    宋年的手只是以環抱的方式把女孩兒的腦袋按在懷裏，並沒有多餘的其他動作。

    他望著她的發頂，不敢讓小丫頭瞧見自己的模樣，以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與喜悅。

    男生聞著她秀髮上洗髮水的清香，漸漸著了迷。

    過了好一會兒。

    “你放開我，我有正事要說。”

    孟瑤在他胸口處咕噥著。

    宋年面色恢復了平靜，纔不舍地鬆開她。

    孟瑤一離開他的衣服，趕緊搓了搓自己的臉，好涼啊！

    她像模像樣地鞠了個躬，微微一笑，“宋老師好，寒假作業已完成。”

    宋年還沒反應過來她會這麼快就給他答案。

    孟瑤已經一本正經地在說了。

    孟瑤歪了歪腦袋，“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是喜歡你的，對，我喜歡你。”

    “砰砰砰——”

    男生怔怔的，僵在原地，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而後，是急劇跳動的心跳聲。

    宋年感覺一顆心彷彿要從胸膛裡跳出來。

    “你說真的？”

    “嗯。”孟瑤點點頭。

    宋年突然想起聖誕節那天，他跟她表白。

    小丫頭只是微微有些驚訝，臉上並無其他情緒，而後便快速拒絕了他，眨著清澈的大眼睛無辜說了一句，“我不早戀的。”

    而現在，她沒有緊張，臉上沒有嬌羞，卻一臉嚴肅地說喜歡他。

    可該死的，明知道這可能不是真的，明知道小丫頭還小，或許還不懂喜歡是什麼。

    可是……心……卻依舊不可控制地跳得這麼快。

    沉吟片刻。

    宋年緊緊盯著孟瑤，不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他問道，“你知道喜歡是什麼嗎？”

    “我說的不是朋友之間的，是男女之間的，懂嗎？”

    只見小丫頭臉立馬變得鼓鼓的，她雙手叉腰，裝作很厲害的樣子，奶兇奶兇的，“我當然知道啊，我都十六歲了，十六歲好不好，不是六歲，你別小看我啊，我可不是小孩子，當然明白什麼是喜歡。”

    宋年輕笑了聲，饒有興致地看她，“哦？那你說來聽聽。”

    他倒是想看看小丫頭能說出什麼來。

    “說就說。”

    孟瑤摸了摸下巴，慢慢開口，“喜歡啊——”

    宋年勾唇，小丫頭吭吭哧哧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不知道啊，不知道就算了——”

    “我知道。”

    孟瑤急得跺腳，半天才憋出一句，“喜歡啊……喜歡啊，喜歡就是喜歡啊！”

    宋年：“……”

    說完她後悔沒有好好學語文，嘴裏嘟囔道，“我不會說嘛，到底要怎麼表達，早知道好好學學語文，平時多寫些作文了。”

    “還有啊，你不是說只要回答喜不喜歡你就可以了嗎，現在怎麼多了一個問題，你之前也沒佈置喜歡是什麼這個問題啊，現在才問，我當然沒準備好啊。”

    宋年再一次：“……”

    看著宋年嘴角抽搐的樣子。

    孟瑤撓頭，認真想了想，繼續解釋道，“反正我懂，我真的知道，喜歡一個人的話，那就是你會一直會陪在他身邊，一起種花種草，吃好吃的，一起經歷好的壞的事情，散步啊，談戀愛，結婚，然後還會有可愛的小寶寶，嗯…還會一起變老……哎呀，還有好多嘛。”

    “我的想法就是這些了。”

    她掰著手指說完。

    半晌，男生都沒說話。

    孟瑤見宋年看自己的眼神兒不對勁，他的雙眸深深地望著她，像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她晃了晃腦袋，清醒了一下，問道，“你說話呀，我說的對不對呀？”

    “嗯。”

    宋年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他現在腦海裏全是小丫頭勾勒出的美好未來。

    散步，結婚，種花，生小寶寶……

    他聽得熱血沸騰。

    他雖然也想過，但總不敢想下去，因為太奢望了，如今從小丫頭嘴裏說出來，他才覺得有了那麼一點點真實感。

    宋年沒有糾正她的答非所問，反而慢慢引誘她，“意思是你會跟你喜歡的人做這些事情？”

    “會啊。”孟瑤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孟瑤的世界很簡單，她的想法也理所當然。

    她覺得喜歡一個人就應該跟那個人在一起，甚至在她看來談戀愛結婚都是再也平常不過的事情。

    喜歡嘛，當然要在一起啊！

    在她這兒，兩情相悅，長相廝守就是真理。

    熟不知在這世間，愛情坎坷，生活不順，分分合合，悲歡別離，一天不知上演著多少回。

    世間有情人終難成眷屬。

    兩情相悅不能在一起的數不勝數，被生活蹉跎的看不清愛情本身的模樣的大有人在

    哪能說在一起就在一起不分開。

    可她這些話，在宋年聽來就是一句諾言，刻進骨血裡的諾言。

    “再說一遍。”

    少年雙眸明亮，像點了光。

    “什麼？”孟瑤下意識地問。

    “再說一遍剛纔的話。”

    “哦。”

    “喜歡就是……一直陪在……談戀愛……生寶寶……變老……”

    孟瑤又按大概的意思複述了一遍。

    她睜著大眼，抬眸看他，意思是我說完了，所以呢。

    他掰正孟瑤的臉，眼睛望進她的眸裡，雙手按住她的肩。

    “一直陪在我身邊。”

    “嗯。”

    “跟我談戀愛。”

    “嗯。”

    “和我結婚。”

    “嗯。”

    “和我生寶寶。”

    “嗯。”

    “還會和我一起變老。”

    “嗯。”

    “你說的，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你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了，這輩子都休想離開我。”

    宋年凝視著她，一字一句說完，手上的力度也不禁慢慢加大。

    孟瑤望著他認真且嚴肅的臉，也鄭重地點了點頭。

    宋年眼睛噌的變亮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的喜悅，像得到了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男生激動地把女孩兒拉進懷裏，雙手緊緊摟住她的腰，頭埋在她的頸間，貪婪的享受著這一刻。

    他不會放手，就算她以後發現不喜歡他，他也不會放她離開。

    “唔……”孟瑤推男生。

    “怎麼了？”

    宋年慢慢鬆開她。

    “你衣服冷冰冰的，我臉冷。”

    女孩兒指了指自己的紅撲撲的小臉，可憐巴巴地說道。

    宋年眉頭一蹙，才發現小丫頭圍巾，帽子，口罩，什麼也沒戴，羽絨服的拉鍊也沒拉好。

    怪他，剛纔小丫頭上來就說想他喜歡他，他腦子都亂了，沒發現這些。

    “我看看。”

    他給她拉好衣服拉鍊，把衣服帽子給她戴上，雙手捧住她的臉，靜靜捂著。

    一會兒過後。

    宋年輕輕摩挲著女孩兒的臉，溫聲問道，“暖和了嗎？”

    “嗯，好些了。”

    宋年神色緩和了一些。

    他認真道，“這次是我的錯，沒及時發現，以後我如果不在身邊，要照顧好自己好不好？”

    “你為什麼不在身邊？”女孩兒突然開口，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

    宋年一愣，內心一陣柔軟，隨後笑開。

    隨手捏了捏她的臉，挑眉道，“怎麼感覺一個小賴皮賴上我了。”

    “你說誰是小賴皮呢！”孟瑤炸了。

    宋年寵溺地說道，“好好好，不是小賴皮，是我女朋友。”

    孟瑤嚴肅糾正道，“錯了，不是女朋友，是未來女朋友，我不早戀的。”

    宋年：“……”

    這茬兒怎麼還沒過！！！

    “你呀。”他又捏捏她的鼻子。

    在宋年看來，女朋友還是未來女朋友都一樣，反正都是女朋友，況且他和小丫頭會天天待在一起，也不差這個正式稱謂，兩年後人還是他的。

    “別捏我臉，別捏我鼻子，我又不是布娃娃。”

    孟瑤氣憤地嘟嘴。

    “我是你未來男朋友，你不給我捏，還想給誰捏。”

    “嗯？”

    捏捏小丫頭的臉蛋，宋年以前就惦念了很久，如今有機會了，他自然不會放過。

    小丫頭臉蛋軟軟的，手感很好。

    他簡直愛不釋手。

    孟瑤鼓了鼓腮幫子，沒理由反駁。

    她認真把臉湊過去，不情願道，“給，那你捏吧！”

    宋年笑得嘴都咧到耳根子了。

    他忍不住輕輕捏捏女孩兒的臉，揉揉她的腦袋。

    “怎麼這麼可愛？嗯？”

    說著，他又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滿心滿眼都孟瑤。

    而後，宋年拉開他的大衣拉鍊，撐開些，將孟瑤抱了個滿懷，他用衣服把她整個人包裹在懷裏。

    “這樣就不冷了。”

    他美其名曰給她取暖。

    “我在裡面什麼也看不見，你先放開啊……”

    宋年聽到小丫頭嘟嘟囔囔的。

    他嘚瑟開口，“我抱我未來女朋友，合情合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