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宋年的話被打斷了，是任雪，她從遠處叫住了樓梯口的孟瑤，她看見她從教室門前走過了，急忙追了出來。

    “瑤瑤，你去劉老師辦公室的時候孟叔叔來過了，看你不在，他讓我跟你說一聲，記得吃早飯，這是他帶給你的早餐。”

    “你是說剛纔老孟來過了?”

    瑤瑤經常在她們面前這樣稱呼她爸爸，她也不覺得奇怪，點頭說“是”。

    孟瑤聽到肯定回答表示很生氣！

    賭氣似的把早餐放在了地上，故意輕輕踢了一腳，輕得讓人咋舌。

    不好好在家休息，怎麼還跑來學校送早餐了？就愛瞎操心。她自己能照顧好自己，老孟不知道嗎？他自己在醫院加班熬了兩個通宵不知道睡覺嗎？他每天工作很辛苦，他自己不知道嗎？……

    孟瑤默默在心裏把自家老孟吐槽了個千萬遍。

    “瑤瑤，你怎麼——”

    “你們兩個怎麼還沒走？

    ——任雪，回來上課。”

    任雪見到班主任，小跑回教室了。

    劉成武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教室門口，說話時還朝著宋年打了一個手勢，對暗號似的。

    孟瑤嘴角抽了抽，跨下樓梯，走了。

    宋年提起她放在地下的袋子，跟在了身後。

    ……

    校園裏盡是秋意，樹葉沙沙作響，天空蓋上了一層化不開的濃霧，迷失在雲層中，太陽被遮得嚴嚴實實，見不著一點光。

    “你這身泥怎麼弄的？”宋年問。

    孟瑤不說話，眼睛卻盯著不遠處，她剛纔跑得太急，被水管絆倒了，一頭栽進泥中。

    宋年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是一個大爺拿著水管在澆花，他心下明瞭，無奈搖頭。

    “你跟我回去。”

    宋年突然站定，開了口。

    孟瑤愣住，轉身。

    回去？回哪兒？

    “看見那個公寓了嗎？”宋年將袋子放在身旁的一個長凳上，手指著學校旁邊一棟房子，“那裏離學校這麼近，我帶你去洗洗你這身衣服，不去醫院。”

    “不去。”

    孟瑤壓根兒沒看，想也不想就拒絕。

    “你想感冒？——”

    “都說了不去，劉老頭兒不在，咱們正好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也別干擾誰。”

    孟瑤不耐煩擺手，她正尋思接下來怎麼辦。

    ……

    金秋十月，這幾日江城已開始降溫，天氣在慢慢變冷，冷風一吹，溼噠噠的衣服貼在面板上，孟瑤瑟縮了一下，把手縮排校服寬鬆的袖子裡甩來甩去，驅寒一般。

    “阿嚏——”

    接著，她打了一個大噴嚏，鼻子一酸，眼睛立馬溼漉漉的，有點難受。

    見孟瑤都快感冒了還這麼倔，宋年沉聲喊道：

    “孟瑤——”

    他黑著臉，語氣生硬，竟有點兒氣勢洶洶的意味，這是他第一次叫孟瑤的名字，卻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說罷，興許是覺得自己剛纔說話太過著急了，有些懊悔地捻了捻眉心。

    孟瑤被喊懵了，呆了一瞬，反應過來，跳得跟兔子似的，“你兇什麼兇？叫我名字也沒用，我跟你很熟嗎？不去就是不去。”

    宋年：“……”

    ……

    不去，他有的是辦法。

    “好，不去，那你賣避孕套的事——”

    孟瑤：“……”

    剛纔不去的氣勢全無。

    戳到她軟肋了，她咬牙，錘拳，望著教學樓絕望一陣，堅決赴死一般，大眼垂下，妥協，“我去，去去去，走啦！帶路。”

    “跟上。”

    孟瑤走在宋年身後，提著早餐袋，胳膊一上一下的，有些沉，太多了，她望著身前的背影，小聲嘀咕，嘴裏罵著“卑鄙。”

    宋年忽地轉身，是小丫頭花了的臉以及惡狠狠瞪著他的控訴的眼眸。

    很可愛！

    他笑了，彎腰默默提走她手中的袋子，剛纔情急忘拿了，然後繼續往前走，一直都在刻意放慢的腳步更慢了，孟瑤手裏一陣輕鬆，撇嘴，跳跳蹦蹦的跟在後麵。

    兩人出了校門口，是熙熙攘攘地街道，宋年停住，掃視著周圍，視線聚集，他對孟瑤說，“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孟瑤不明所以地點頭。

    見她點頭，宋年快步朝前走去，穿過馬路。

    她望著宋年離開，不知道他要去幹什麼，卻還是乖乖站著沒動。

    孟瑤目光一直跟隨著眼前人，她看見宋年就進了一家超市，眼巴巴望著，不一會兒他就從裡面出來了，徑直朝她這邊走來。

    “你去買東西了？”

    “嗯。”

    孟瑤看宋年手裏又多了一個紅色的袋子，也沒多問，畢竟是人家的事情，買什麼跟她無關。

    見宋年大包小包地拎著，她想幫忙，“我提一個。”

    “不用，跟緊就好。”

    宋年提高了袋子，孟瑤沒夠著，手抓了個空。

    “重死你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