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當日的場景在腦中再現，才明白宋年說的是她賣安全套的事。

    她倏地紅了臉，生怕他再說一個字，急忙捂住了宋年的嘴，“你別說—”

    宋年被推得往後踉蹌了幾步，沒站穩，靠在了牆角。孟瑤整個人以趴著的姿勢倒在他身上，女孩兒清香的氣息包裹著他，小臉紅撲撲的，眼神警惕，像極了受驚的小鹿。

    孟瑤抬眼，望進少年漆黑的眸子，他靜靜望著她，鼻翼之間，不過五六釐米。

    太近了，孟瑤察覺到不妥，退開，“對不起。”

    她鬆開手，往後站。

    宋年緩過神來，慢悠悠起身，正了正身形，這丫頭力氣還不小。

    “這麼害怕?”他問。

    “我纔沒有呢！”孟瑤嘴硬。

    “不過你能不能不要說出去？”

    她還是有一丟丟害怕的，害怕丟臉。

    宋年笑，這算不算抓住她把柄了？！

    “條件呢？”

    孟瑤：“……”

    以前都是她跟別人談條件。

    時間停滯兩秒。

    心一狠，她說，“以後你買零食，每樣按批發價給你。”

    宋年：“……”

    *

    就在孟瑤回座位不久之後，宋年收到了周子晨的資訊，他說：奶奶出事了，出來。

    宋年心中一緊，拿起手機就往外走，轉身就看見周子晨揹着書包在窗外張牙舞爪。

    周子晨見宋年出來了，拉起他就往校外衝。

    “奶奶是生病了？”

    他們倆打了一輛計程車，宋年坐進去問。

    “早上的時候在院子裡摔倒了，現在在市醫院，大哥守著。”

    周子晨著急地撓頭，一邊讓司機開快點兒。

    ……

    等宋年和周子晨趕到的時候，病人已經進了手術室，只有劉東一個人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等。

    “二弟，三弟，你們來了——”

    劉東聽到腳步聲，抬頭看見來人，站了起來，整個人都振作了不少。

    “奶奶怎麼樣了？”宋年問。

    劉東垂頭說，“醫生讓我別擔心，沒大礙，右腿傷到了骨頭，做個小手術就行。”

    說完，他嘆了口氣，“可這哪能是沒大礙，老人家一把年紀了，還要遭這個罪。”

    周子晨安慰道，“大哥，奶奶會很快好起來的，你放心，我和二哥也會幫忙照顧的。”

    宋年點頭，拍拍劉東的肩膀，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病人家屬交一下費用。”

    一個女護士拿著繳費單走了過來。

    “我去交。”

    宋年接過單子去交費了。

    “二弟，我——”劉東想要喊住宋年。

    周子晨急忙按住劉東的肩膀說，“大哥，沒事，就讓二哥去，我們三個誰交不都一樣嘛！奶奶是我們三人的奶奶。”

    他知道他大哥兜裡沒多少錢，手術費用肯定不夠交。

    劉東點頭，靜默不作聲，他看了看自己一身行頭，但凡自己有點兒能力，也不會總是讓二弟和三弟為他收拾爛攤子，跟在他後面擦屁股。

    唉！

    ……

    一班教室裏，是放學時間，班裏的人差不多走光了，只有她們三個人在逗留，王文靜在寫作業，孟瑤在算一天的收益，任雪望著後排空蕩蕩的座位發呆，“瑤瑤，你說我男神去哪了？這都一下午了，也沒見他的人影。”

    “誰知道呢！”孟瑤隨口答著，對於小雪的花痴，她並不想多思考。

    “他這幾天會不會都不來？”任雪說完之後，又“呸呸呸……”幾聲，討厭自己烏鴉嘴。

    這幾天都不來？

    孟瑤中午知道宋年手裏有她把柄之後，她覺得自己見到他多少有點兒不自在，他沒來上課，那不是正好，不見不尷尬，想起此，孟瑤咧開嘴笑。

    “唉！我說瑤瑤，怎麼我家男神不來上課了，你還挺高興。”

    “我當然高興啊！因為一想到你見不到他我就開心，略略略……”

    孟瑤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叫你皮，叫你皮……”任雪伸手撓孟瑤的胳肢窩，“哈哈哈哈……”桌椅被晃得叮噹作響，兩人玩得不亦樂乎。

    前排的王文靜處於爆發邊緣，她的作業本上都是難堪的凹凸印跡，深淺不一，歪歪扭扭。

    “哐當——”，後背的桌子往前一推，作業本上又是一道斜槓，她閉了閉眼，看著身旁還不消停的兩人，優雅轉身，撂下一地驚雷，“今晚的作業你們兩個別想要了，解題也別想了，今晚不給講。”

    說罷，霸氣回頭。

    “別呀，靜靜，靜靜……我們錯了，小的這就給您弄乾淨。”

    任雪求原諒，她立刻拿過楊文靜的本子，把上面的亂七八糟給用修正帶弄掉了。

    “好了。”

    楊文靜不為所動，任雪立即給孟瑤使了一個眼神，孟瑤意會。

    “靜靜——”

    孟瑤大眼眨著，拉住王文靜的胳膊，聲音脆脆的，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卻真的可以讓你的心萌化，大眼間盡顯靈動。

    孟瑤撒嬌的這一幕，正好被從外面走進來的宋年撞見，他從後門走進來，看著她，忽地停住腳步，又神態自若地坐回座位。

    王文靜果然投降，“行了，行了，你們兩個，收拾書包，回家。”

    任雪“嘖嘖……”了幾聲，說，“瑤瑤，你這麼會撒嬌，你未來老公有福了。”

    宋年手中的筆“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半晌，他才若無其事地撿起來。

    孟瑤不以為意，“那至少也得等到十年之後吧！”十年之後她才二十六，應該纔開始談婚論嫁。

    “哐啷——”一聲，是書本散落的聲音，三人才察覺有人，齊刷刷回頭，宋年面不改色地撿起書，背上書包走了。

    宋年什麼時候來的？

    三人剛纔都入戲太深，一時沒察覺。

    任雪拿著王文靜的本子大吼：“都怪你，讓我錯過了與我男神對視的時間。”

    王文靜：“……”

    說完，又指著孟瑤大喊：“也怪你這個紅顏禍水，沒事兒撒什麼嬌，迷惑我心智。”

    孟瑤特淡定回了一句：“孩子，說明你不夠專一。”

    任雪：“……”

    王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