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小陽沒回來，沈知魚懶懶的眯起眼睛，問一旁坐姿出奇乖巧的蘇舜卿：“都猜到了什麼？”

    這幾天這位幼年體端王都極其安靜乖巧，但是由她帶著，可以說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已經接觸到了，這傢伙嘴上不說，心裏肯定摸了個大概了。

    蘇舜卿的坐姿依舊乖巧，語氣也很平靜：“大概都知道了。”身世，前因後果，和他們想做什麼，都知道了。

    沈知魚笑起來，好像並不很驚訝的樣子：“那挺好。”

    小陽送完凌貳回來，看著他們兩個這幅樣子，皺了皺眉，物件是沈知魚。

    因為她現在正在自己給自己扒了個橘子，但是沒給蘇舜卿，他就親自上手給那個安安靜靜坐在那的男孩子倒了一杯茶，一邊數落沈知魚：“你怎麼回事，都把人帶回來了還不好好招呼。”

    蘇舜卿接過他手裏的茶杯，認認真真地道著謝，聞言就要為沈知魚開解：“……是我自己不想吃的。”

    沈知魚於是心安理得的繼續葛優躺，被小陽狠狠瞪了一眼，然後他坐了下來烤火：“越哥哥呢？”

    說好的端王一行人都回京了，怎麼沈知魚回來了，江越卻還沒影？

    沈知魚忙著吃橘子，蘇舜卿代她作答：“江先生尚有事，先去宮中了。”沈知魚讚許地點點頭。

    蘇舜卿說話帶著些文縐縐的調子，小陽疑惑地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沈知魚，極度懷疑沈知魚是不是拐了個富家小少爺回來，但是人就在面前，他也就沒問。

    外面下了好大的雪，沈知魚笑眯眯地問小陽：“這麼好的天氣，不如去溫幾杯酒喝，你去幫我把樹底下藏著的酒挖出來唄～”

    她想喝酒，卻不自己去拿，實在是也懶得很了，小陽實在不高興，嘟嘟囔囔地出去了，沈知魚也沒閒著，自己去小廚房轉了轉，準備燒了一盤花生米伴酒。

    蘇舜卿自己一個人坐在那，沈知魚臨去廚房前取了一本江越放在桌上的書給他，是本《山海經》，裡面的插圖頗有意思，蘇舜卿看著看著，倒也有些興趣。

    然後就聽見一個童聲在庭院喊了句沈知魚，聲音非常緊張，隱隱有些顫抖，蘇舜卿放下書，三步並作兩步跑了出去。

    只見小陽抱著個小鋤頭指著對面的荒地，他強做鎮定，實際上拿著鋤頭的手都在顫抖，看見過來的是蘇舜卿，他連連搖頭，拒絕蘇舜卿靠近自己：

    “別，別過來，這裏有蛇。”

    蘇舜卿停住腳步看過去，只見白雪積壓下露出長條形的一堆蛇，三角形的頭上露出兩個紅豆般的眼睛。

    看上去像是劇毒之物，但是蘇舜卿沒什麼感覺，他頓了頓，看了看如臨大敵但依舊倔強著想要保護他不許他接近的小陽。

    少年人的聲音很清脆軟糯，即便是他很老成，刻意壓制了聲線，也依舊是年幼的聲音：“可……現在是冬天。”

    冬天，冬天怎麼了？小陽抱著鋤頭，迷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