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暗衛30
媽媽桑本名青漪,曾一舉連任了五年的花魁,從京中花魁之位退下來七八年後,接手了當時還是叫做“落玉坊”的紅纓歌坊。
而歌坊自她之後一直沒有了花魁,沒有吸引人的地方,逐漸沒落下去。
梁媽媽眼睜睜的看著姑娘們因為客人稀少而不得不降低身價,於是不願自降身價的貌美姑娘便轉投了其他歌舞坊,剩下的姑娘們越發平庸,便越沒了客人,有些姑娘一天竟只能掙得幾碗稀粥錢,心裏萬念俱灰。
如此惡性循環下來,她能預料到,落玉坊撐不過兩年,便可以散了。
爲了落玉坊四處奔波的梁媽媽焦頭爛額,突然在人牙子的手上看見了當時才十二歲的女孩。
如同及時雨一般,跪在地上哀哭的女孩面龐稚嫩尚未長開,卻已能窺見日後的風華絕代,尤其是一身肌膚柔滑細膩,叫人愛不釋手。
人牙子知道她奇貨可居,要價頗高,梁媽媽咬咬牙倒不是付不起,心裏卻始終存著疑竇:那孩子品貌不像是個窮苦人家能養出來的孩子,可若是大戶人家,京中近日可沒有遭了橫禍的人家......
梁媽媽疑心她是人拐了來的大戶小姐,女孩捆了跪在地上只是哀哭,一雙眼睛滿是悲傷驚懼,甚至慌不擇路地扯住了梁媽媽的袖子求她留下自己。
梁媽媽從不曾掩飾自己的身份,那孩子明知道跟她回去會是什麼結局,卻依舊願跟她走,這讓梁媽媽很驚訝。
但面前的女孩面容姣好,無論出於什麼,都是梁媽媽眼前唯一的希望,她掏出銀票買下了女孩兒。
人牙子收下錢,笑得見牙不見眼:“這丫頭是張侍郎府裡的家生子,不太老實,勾引了府上的老爺和幾位少爺,這才叫主母發賣的,本說定要送到最下等的窯子裡去,不料梁媽媽您先來一步,索性給您了!”
張侍郎是梁媽媽聽過的,是個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不想耳順之年依舊死性不改,而幾個兒子也有樣學樣,三五十歲的人了,沒有半點廉恥之心。
十二歲的女孩在聽著人牙子說話的時候抖成了篩糠,她早已不再懵懂,過早的明白一切卻依舊害怕聽見那幾個稱呼。
梁媽媽拉住了女孩的手帶她回落玉坊,將到門口之時對她說:“我姓梁,喊我媽媽便好。從前的名字便忘了,日後你跟著我,叫做梁紅纓。”
女孩顫抖著應下,梁媽媽按著她的肩膀:“無需發抖,你會成為京都最美的一朵花,屆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梁媽媽身為花魁的那些年並不是空有美貌的,她開始了對紅纓的教導,十二歲的啓蒙雖然晚了一些,但梁媽媽是個嚴格而敏銳的良師,琴棋書畫或是歌舞都教得很好。
那怯弱的花骨朵在她手中脫胎換骨的活了過來,一舉一動皆是風流入骨,終於在十四歲的時候一舉拿下了京中花魁的名銜。
容貌昳麗而又一身冰肌玉骨的花魁恩客無數,落玉坊順勢更名為紅纓坊,名聲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