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國戰
“陳萍萍,你是怎麼做事的!林家二公子之死到現在還沒查明嗎!”陳萍萍奉旨入宮,剛進來便是被慶帝劈頭蓋臉地怒罵了一頓。
“臣有罪...”
“有罪,有罪!你們這些做臣子的哪個無辜!你倒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兇手還沒抓到嗎?”慶帝一拍坐塌竟是站了起來,羞怒交加,模樣是兇極了。
“陛下聖明,臣今日纔是回京,聽得屬下敘明,也深感惶恐,兇手膽大妄為,竟然敢在天子腳下,犯下如此重案,如此行徑,十惡不赦!仵作報明,林二少是被兇手一劍刺死,劍法出神入化,是大宗師之水準....”
“這天下間,大宗師也不過四位,用劍的也只有一位,後臣細察,竟是發現,林公子與牛欄街一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牛欄街一案,已查明有兩個女刺客乃是四顧劍下門人,這麼一聯絡...”陳萍萍侃侃而談,聽得林相是握緊了拳頭,慶帝卻是興致極高。
“你是說四顧劍來為他的兩個不知名的徒子徒孫報仇了?陳萍萍,你是在糊弄朕吧?四顧劍何等身份,怎會為兩個徒子徒孫,委身殺人!”陳萍萍彷彿早料到慶帝會這麼說,話鋒一轉,開始了他的扯淡表演。
“四顧劍或許不會,不過此事或者是北齊從中作梗挑釁,林二少受北齊奸人矇蔽,故而此事,是北齊勾結東夷城,意在霍亂我京都朝堂,北齊狼子野心,微臣斗膽,請陛下出兵吧!”聽陳萍萍居然是把罪名扣到了北齊身上,林相一張臉都要綠了,不過,陳萍萍和慶帝一唱一和地,他自是不好明說,心中委屈,也只能自個吞嚥。
“出兵!你且容朕想想...”
“還請陛下為臣做主,出兵北齊,為我那死去的孩兒討回公道!”慶帝都把話說到了這種份兒上,林相自是要配合着表演的。
“唉...既然林相都這麼說了,那就出兵吧!北齊狼子野心,朕必是要為林相做主,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慶帝甩了甩袖子,看上去是又驚又怒,表演水平,甚至都可以拿小金人了。
“陛下聖明!”慶帝借林拱之死,為國戰找了個好理由,萬民同仇敵愾,士氣高漲,不得不說,林拱之死,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為國捐軀了,不知不覺,莫君笑是又多做了一件好事。
翌日,國戰的訊息不脛而走,坐臥在床榻上,莫君笑也是被震驚了,當聽說林拱之死是北齊勾結東夷城,指使四顧劍下的手,他人都快要笑瘋了,林相他根本不會信吧?但另一方面,莫君笑也是知道,林相信不信是無所謂的,只要天下人相信即可。
“陳萍萍,這是又幫了我一次吧?”莫君笑深吸了了一口氣,打算今日去監察院看看,經過此事,他覺得陳萍萍是可以信任的,多接觸一點,對自己也無損害。
林拱死了,最為傷心的當是林宛兒,她自幼便和自己這個二哥親近,聽聞二哥為四顧劍所害,原本身子骨弱極的她,竟是病倒了。
“郡主...林相來看您了...”林宛兒雖是林府之女,但因其特殊身份未養在林府,是住在皇家為其建造了郡主府。
“父親...”見著林相,林宛兒慘淡地笑了一下,想要坐起請安,身子骨卻不允許。
“宛兒,勿要亂動,都是為父不好!你二哥的事,為父會查清楚,你聽說,我們林家不能倒,如今,你是我們林家唯一的希望了....”林相與林宛兒說了許多話,臨了,嘆息一聲,他林家雖府第極高,位極人臣,只可惜,林相家裏只有兩子,林拱死了,剩下一子,年幼時遭了大病,半痴半傻不堪重用,林相若想安心度個晚年,混個自然死亡,退下廟堂後,不被對手反攻倒算,他現在就要著手布子了。
“父親,我明白了...我會照著父親吩咐地去做...”林宛兒咬了一下紅唇,林相要她親近莫君笑,看來林家是要將基業全壓在這位未來女婿身上了。
“苦了你了...你若不願,也可作罷...為父也不一定是要仰仗外人...”看林宛兒這副模樣,林相也是有些於心不忍,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若非到了這一步,他豈能下了這麼一步棋?
“宛兒不委屈...只要能查明我二哥之死,為我二哥報仇,保全我們林家百年基業,宛兒就知足了。”林宛兒越是懂事,林相心裏便越不是滋味,話罷,遣人將補藥留下,自是離去了。
同一時間,監察院,莫君笑找上了陳萍萍,先是道了聲謝,之後便是和他閒聊了一些。
“你是說,要我親近林相?”
“林相乃群臣之首,屹立朝堂十載不倒,門人賓客不計其數,威信極高,你與他又有姻親關係,如今林拱死了,你此時親近林相,林家的資源便是能為你所用,日後入朝為官,青雲直上,無人敢與你為難。”陳萍萍的話,是讓莫君笑心裏一驚,他自己還沒這般考慮,陳萍萍,竟是已經為他考慮到這一步了?
“我無意入朝,不喜政事,再說了,林拱之死,雖然隱秘,但時間一久,恐怕必會有人看出其中蹊蹺,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莫君笑搖了搖頭,他來京都,只是爲了找出要暗殺自己之人,為此,他已經險死還生了,要他再進廟堂,那不是逼他去死嗎?
“你不必擔心,我已經幫你抹去了痕跡,任誰懷疑,沒有證據,也不可能指認是你,如今你已捲入京都官場,想要脫身,怕是已經不能了,若你要走,且不說幕後設計陷害你之人會不會追殺你,你們莫家怕是也要受你牽連,你忘了你之前那個護衛,是怎麼死的了嗎?”
“官場就是這樣,一旦踏足,非是身死,再無回頭路。”陳萍萍這席話,讓莫君笑直覺得如冷水灌頂,不由得就是握緊了拳頭,自己無害人之心,卻是要為人所害!這天下豈有這般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