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終於將視線從藥草經上移開。

    他不拐彎抹角，“從各種情況來看，將你賜婚給我的可能，最大。”

    她沒有表現出驚訝的模樣。她早已想過，怎麼可能想不到。

    不過，她忍不住吐槽，“皇上真相信，你會因為娶我而放棄軍權？”

    “有何不可。”

    “……”

    他沒解釋說自己開玩笑，也沒繼續，只是接著道：“當然，他不會相信也不會馬上這麼做。但以此為契機，讓一部分權利給他指定的人，卻是在簡單不過的分權手段。”

    江晚點點頭。對此她不驚訝，方纔也只不過是隨口吐槽而已。

    秦詔熠偷偷打量她。

    他居然看不透她的想法，手心的汗水顯示他根本沒有表面上這麼平靜。

    她看過來，“殿下的想法呢？殿下該心裏明白，我們湊在一起只會成為怨偶。”

    “本王無所謂。”可能覺得這般說太模糊，他故意道，“這一回，本王對婚事無感。”

    江晚挑眉，他是被江沐卿傷到？

    “殿下可要想清楚，現在我生父母的身份還沒有暴出來，等到那一日，皇上不可能不介意。”

    “那你呢？你怎麼打算。”

    她笑了。

    他也跟著笑。

    然後他伸手，“合作愉快。”

    她想了想也伸手，“達成目的之後，別忘給和離書。”

    既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獨善其身，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她就沒打算被動。如果非不能放過她，那她寧願選擇自己控制。

    再說，如今她連最後的顧慮也沒有。

    和離書？

    收回手的秦詔熠垂眸。

    他就說，她為何如此迅速接受了情況。他原本還準備了很多話。

    原來她是想著真“合作“呢。

    可是，怎麼可能？

    在他的記憶中，就沒有放開她這一選項，如今就更不可能。

    她背手，“當然，如果不用這麼麻煩就更好。”

    然而，事情還是如所料般發展了。

    皇帝之前還肯問問江晚的意見。畢竟之前在很多人面前，皇帝是答應了江晚婚姻自由。然而如今，皇帝只是將秦詔熠召談了一盞茶的功夫，就下了聖旨。

    從接旨到送走公公然後家族開會，江澤寧和高秀秀夫婦都還沒能回神過來。

    只有江潤蘇小臉緊繃，“皇家人太過分！”

    “噓。”江晚驚訝自己弟弟這麼大氣，“小心隔牆有耳。”

    “可是，可是，姐姐……”不知道說什麼。

    氣得他眼眶泛酸，又覺得自己這樣太懦弱，用手背擦拭掉眼淚，“姐姐，你不想嫁的啊，我們離開吧！去梟城，那兒不是姐姐的地盤嗎？”

    解釋起來太複雜，她只能道：“誰說姐姐不願意嫁？”

    “你願意？”問話的是高秀秀，“女兒，你要想清楚。”

    江晚看著關心自己的家人，她緩緩道：“爹爹，孃親。女兒曾經聽過一個故事，說是一人家裏一直有一寶物，只是一開始自己不知道。而的寶物被發現，其他人也知道了這人身上有寶物。之後大家就開始搶奪，那人根本沒能力守護。後頭便有人說，他擁有寶物卻沒有相應的能力保管，就是他的罪。”

    她隨便編了一個故事，相信爹孃能夠明白。

    至於“懷璧其罪”典故里頭的故事和後續，她就沒有說。

    因為當擁有“寶物”的主人再一次被人索要的時候，他就“反抗”了。

    而她事實上也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以她喪命為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