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小的年紀，居然考慮這麼遠。

    不知道該說他對他自己認識太深還是思慮過遠。

    江晚見他越發著急，眼看著自己再不回答就要哭了，趕緊出聲安慰。她其實只不過是因為他這麼快有想法而驚訝而已。

    果然，江潤蘇說著說著就要哭了，“姐姐，我讓你失望了？”

    “不要急。怎麼會讓我失望。我只是在想，你這般考慮是想清楚了？”

    咱不說有沒有能力考上還能當官，就說這麼篤定自己不會是一個好官什麼的，不是對他自己的人品沒信心？

    江潤蘇聽出來她沒有任何不悅，這才稍稍放鬆，“恩。姐姐我想清楚了的。”

    至少他在江澤寧因為百姓狀況而憂慮的時候，心裏卻是毫無波動。

    他自己吃過苦頭，但很可惜，他並沒有因為自身的遭遇而對同等遭遇的人產生同情。

    這代表什麼，在他這等年紀還沒辦法弄明白，只是懵懵懂懂有個概念。

    所以他纔會說想上書院，但並不想考科舉當官。

    讀書只是爲了明智。

    “想清楚就好。”江晚也不認為要出人頭地只有考科舉一個途徑。

    他們家會越來越好，就算是養一個江潤蘇也不是問題。

    “不過也不用著急著下定論。現在想清楚以後也許還會變。你的打算很好，先讓爹爹送你去書院，以後其他打算再說也不遲。”

    “好，我聽姐姐的。”

    雖然最後的結果跟江潤蘇自己打算沒有太大的出入，可因為得到了江晚的認可，他就特別滿足。

    人都有不同的性格和不同的路，江家的人還是比較開明。所以江潤蘇無論以後如何選擇，其實都沒有問題。而他之所以早早就這般，無非是考慮到了江家的人。

    這般感恩圖報，他對未來的擔心事實上也是多餘。

    因為他有了想法，第二日去試驗田便沒有再跟著去。

    但昨日說好江晚同行的事，江澤寧臨時變卦。

    “為何？”

    “……皇上那邊派遣九皇子處理乾旱的事。”

    九皇子跟他們江府的關係，他當然不願意讓江晚跟他接觸。

    “今日他會去試驗田。”

    父女倆之間因為突然停頓下來，略微氣氛凝滯。

    高氏發話：“用膳的時候，不要說這些掃興的話。”

    然後又叮囑江晚，“你堂姐的事到現在還古古怪怪，你還是聽你爹爹的。”

    江晚驚訝於這輩子皇帝居然給秦詔熠派了任務。對父母所擔心的情況，倒是沒感覺。

    說起來，上輩子淑妃娘娘辦百花宴的事被皇帝如此苛責，多少也有點因為這些事情夾雜其中有關，言官肯定有彈劾。

    “爹爹。”她堅定，“我想去。”

    這些改變，她還是想去看看，秦詔熠是真跟她記憶中有差別。

    最後江晚當然還是去了。

    秦詔熠奉命找江澤寧研究乾旱對莊家禍害的解決辦法，沒想到會在皇莊上看到跟江澤寧一同過來的江晚。

    猝不及防見到心上人，本坐在位置上面無表情看著試驗田的秦詔熠，眼神頓亮，根本沒辦法掩飾。

    老父親對要拱走自家寶貝的狼崽子有相當敏銳的直覺。就算是沒充分意識到這點，警惕心卻也是瞬間產生了。

    他悄悄移動步伐，用自己龐大的身子遮住自家女兒。

    “下官參見厲王殿下，殿下安。”

    “江農事官不用多禮。”他態度和善，吩咐下人，“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