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的江晚，在回去之後就倒黴了。

    高氏之前就跟她提過老夫人選問了關於她跟厲王的事，她就猜測到這事沒完。

    果然。

    她纔回去，衣服都來不及換，人就被帶去了老夫人那兒。

    因為所謂的批命，老夫人怕她不但克江沐卿，還克家裡其他人，所以一直將她跟家中其他人隔離開。別說請安，以前就是別的家中聚會，也會提議叮囑她“身體不適”就不要逞強。

    “祖母，晚晚給祖母請安。”她低眉順眼，卻完全讓人感覺不到她有多害怕緊張。

    老夫人坐上首，聽的她請安，手上轉著的佛珠都沒停，但她看到她一身男裝，卻停下動作滿臉嚴肅。

    “你這算什麼樣子！”

    “祖母說的是？”

    “啪”一聲，老夫人手拍桌，“跪下！”

    江晚從來很能適應，再說對方不管是否是她親祖母，但老人的身份卻也是事實。再加上這個時代，孝道壓在頭上，很容易做文章。她不怕自己名聲被汙，卻也要想想父母和便宜弟弟。

    跪下並沒有多難。

    她順勢就貴，“祖母，孫女做錯了什麼？”

    “你還敢問！”

    “是嗎？那麼祖母，孫女便不問。”

    這話聽聽沒問題，可作為看江晚不順眼的老夫人怎麼可能這般想，更不用說，江晚本就是故意。

    老夫人：“你還委屈上了！”

    江晚：“不敢說委屈，祖母說什麼便是什麼。”

    你不願意明著來，那她就當不知道。雖然孫女不孝和祖母不慈兩者差別太大，前者能讓江晚聲名狼藉，後者再做的過分也只不過是長輩教育晚輩。

    可又如何，她不怕沒名聲，為何要讓自己委屈。

    上輩子，她已經受夠委屈了。穿男裝做生意太離經叛道？可她上輩子乖順聽話，也沒見她多喜歡啊。江沐卿逃婚又回來，她不是依舊偏心眼？

    所以啊，沒必要。

    而且她不覺得老夫人喊她過來沒有理由。如果是爲了某種目的，不求著反而還要她們反向主動求著送上來，那也想得太美。

    “你知不知道，厲王是你姐姐的夫婿！怎麼，你湊上去，是想做個繼室不成！”

    “孫女不想。”

    不是不敢，而是不想。

    她話語裡的含義，顯然老夫人沒聽懂。

    江晚也無所謂。

    姐夫？真是讓人作嘔的稱呼啊。說到底是左相沒跟老夫人透過氣，不然她哪還敢跟人去攀關係。

    江沐卿是府裡女娃子裡最受老夫人喜歡，江沐卿“死亡”訊息傳來的時候，老夫人還暈厥了過去。要不是江晚不在府裡，早早去了莊子上，她想老夫人甚至會將她這剋死她最愛孫女的“剋星”給打死也說不定。

    這些都經歷過，現在根本是小菜一碟，她心裏毫無波瀾。

    這次折騰是爲了讓她跪到膝蓋疼？

    “婆母。”

    高氏在丫鬟的攙扶下進來，看了一眼在下首跪著的江晚，她閃過心疼之色。

    她不傻，更何況是內宅之事，江晚能想到她更明白。

    百花宴，看來江家是有閨女要去百花宴。要推出一個才女或者美女，也是很燒銀子。

    老夫人是打主意到他們二房頭上。

    平時他們沒少打她嫁妝的主意，今天那兒缺東西，明兒這邊需要週轉，看不上他們，卻又要壓榨他們二房。

    這就是她這位婆母過去十幾年的手段。

    老夫人見要見的人來了，也打起了精神。

    高氏站江晚身邊，“晚晚做錯事了？還驚動了婆母。”

    “娘，女兒不知。”

    “哼。”老夫人可不願意看娘倆在這邊對話諷刺，“我倒是要問問你，好好一個閨秀，你到底是怎麼教養，才變成如今不要臉的模樣！”